吕束不敢反抗,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然后,他就听见父亲说道:
“你可知什么是汤武革命?”
吕束点了点头,“知道!”
吕轻侯再问:“这是造反,随时都会身首异处。”
听到此话,吕束直接抬头,神色郑重的对着父亲道:
“我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真的想要为天下苍生做些事,为我华夏做一些应该做的事,即便是死,又有何妨!”
吕轻侯并没有被他的言语所打动,再次问道:“不怕?”
吕束点了点头,满脸认真严肃,道:“不怕!”
吕轻侯再问,“无悔?”
吕束再次点头,道:“无悔!”
吕轻侯再问:“想好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吕束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此次一行,无非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也。”
吕轻侯无言,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看着自己的二儿子。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这是儒家道德的最高标准,也是道德崇高者的坚定信仰。
这句话说出,也表示了吕束为了心中的正义和理想,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
只是,吕轻侯心中多少有些悲伤,为什么读懂并践行这句话的是自己的儿子?
最后,吕轻侯也只是长叹一声,道:
“既然如此,东西可曾备齐。”
吕束点头,道:“一把刀、一副甲;一张弓、两壶箭;一套衣物、两匹骏马、三块馒头、四两银钱。”
吕轻侯有些不可思议,问道:“就这些?”
吕束道:“就这些,好走。”
然后,祠堂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你可以走了!”很久,吕轻侯方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什么?”吕束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
“我说,你可以走了!”吕轻侯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但是你要想清楚,只要你走出祠堂的大门,那么你就不再是吕家二公子。只要你的理想没有完成,那么你死后,只能做孤魂野鬼,连祠堂都进不去。”
吕束闻言一惊,但他的信念依旧不改,只是无言的对着祖宗牌位磕了几个头,然后又对着父亲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此次一别,我再也不是吕家二公子。”
说完,他直接起身,大步迈出祠堂。
待他刚刚走出祠堂,就听见他父亲在祠堂内说道:
“你就不要去大堂拜别你的母亲了,带好东西,从西门走。”
吕束闻言,脚步一顿,立即转变了方向。
不一会儿,一人牵着两匹马从吕父的西门走出。
当吕束走出西门以后,扭头向府内望去。
似乎,他的目光可以透过重重的院墙,看到他想要见的人。
然后,他跪在地上,对着大堂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磕完头后,他起身上马,向着金陵城外走去。
目的地,刘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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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吕府的一座高高的阁楼上,吕轻侯笔直的站着,看着二儿子骑马远去。
这时,他的背后走出一个人,拿了一件披风,轻轻的为他披好。
“父亲,不要太过伤心,弟弟的运气一直很好,相信此次也会逢凶化吉的。”
来人正是吕轻侯的大儿子,吕文。
吕轻侯紧了紧披风,没有转身,问道:
“你母亲怎么样了?”
吕文轻声道:“已经睡去了。”
“嗯!”
就这样,父子二人在这栋阁楼上站了很久很久。
“父亲,弟弟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今天晚上,吕家二公子,吕束,暴毙府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