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花红柳绿,万物复苏,到处都呈现出一副生机勃勃的美丽景象。
一队马车低调的从皇宫中驶出,经过热闹的街道、穿过来往的人群,朝城外驶去。
“停下!”
城门处的守卫正要上前排查,队伍最前头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一个八尺大汉取出腰牌,递到来人面前。
“贵人出行,快放行。”
腰牌一晃而过,年轻的守卫没能看清,眉头一皱,就要呵斥,哪有这样查验的
你要是随便拿个假牌子糊弄我,出了问题算谁的
身旁年长一些的赶紧拉住他,一把将他扯到身后,对着大汉低头哈腰,极尽谦卑:
“您请、您请……”
他挥了挥手,示意前方的人打开另一侧的城门,亲自引着队伍往那边走。
这里还排着不少同样等着出城的百姓,喧喧嚷嚷的,别惊了贵人。
直到马车队伍全部出了城,走的再也看不见了,一直弯着腰的长者才终于站直,抹了把头上的汗。
年轻守卫犹犹豫豫走过来:“师傅。”
他们都是老带新,一个老手搭档一个新人,手把手教。
当然老人的活也基本都是新人来干,他只需要在旁边看着不出差错就好。
年轻守卫才来没多久,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他有些不解,还有点惶恐,担心自己惹了祸。
长者毫不客气的打了下他的头:
“把刚才那几个人的长相都记住了,下次如果再遇见,直接放行,不要废话,知道吗”
小守卫连连点头:“知道知道,肯定不会忘。”
纠结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师傅,他们到底是谁呀”
长者又狠狠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教你的是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吗”
小年轻赶紧闭嘴,再不敢说话了。
他在这里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长者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还是太浮躁了。
他们这种城门守卫,最好只带着眼睛别带嘴巴,尤其涉及到贵人们的行程,那更是一个字都不能往外露。
他回身看了一眼巍峨耸立的皇宫,心里不无忧虑:
皇子们年纪都大了,皇上却迟迟不立太子,总感觉风雨就在眼前啊。
他一边走一边敲打着自己的肩膀,老喽老喽,再干个几年就退了吧。
苏悠然掀开车帘,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只有零星几个,背上扛着硕大的背篓,一步一步走得好似很有些艰难。
背篓应该很沉,压得人都抬不起头,更不要说有闲心到处打量了。
一个面色有些蜡黄的女人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一个五六岁上下的孩子,跟在应该是她丈夫的男人身边。
两人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不知是在说孩子,还是猜测这次进城能赚多少银钱。
在这还残存着几丝凉意的三月里,他们头上的汗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可是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质朴又幸福的笑容。
微风吹来,揉揉拂面,和煦爽心。苏悠然抬头看了看天,天清气朗,白云悠悠荡荡。
金色的阳光洒下来,落在人身上,温和不燥,使人透心的舒坦。
她朝守护在马车附近的侍卫招手,侍卫打马上前,低垂着眉眼,视线只敢落在地上,一点都不敢往上瞧,仿佛生怕被妖怪勾了魂。
“殿下。”
竟连嗓音都带着明显的紧绷。
苏悠然有些好笑,她这么可怕吗
“你去……”
她轻声交代几句,侍卫愣了愣,费了好大的劲才稳住心神,没有迷失在耳边清灵悦耳的声音中。
“是。”
他一勒缰绳,调头往另一侧而去。前方苏景安和苏景熙听见动静,都朝那边张望。
只见马儿哒哒哒的到了那一家三口的面前,惊得夫妻俩往后退了好几步,还以为是挡到贵人的道了。
女人将孩子挡在身后,男人挡在女人身前,局促不安的看着侍卫下马,站在离他们两步之远的地方:
“你们背篓和篮子里的东西,我们主子买了,早些带孩子回家吧。”
他说着就扔了个银锭子过来,男人下意识一把接住,看着手心里银光闪闪又沉甸甸的东西,久久回不过神。
背后女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才一个激灵,赶紧将背篓卸了下来,和女人手里的篮子一起放到地上。
“官爷想要,尽管拿去,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不用给钱……不用给钱!”
他双手捧着那个足够他们一家三口过上好几年好日子的银锭往侍卫跟前送。
虽然有些心动,但是眼前这个人明显不一般,不管是站姿还是腰间门的佩刀,都显示着他很有可能是官家的人。
为这么点东西,得罪这样的人,不值当的。
侍卫没接银子,反而又给了一个小一点的:
“买你背篓和篮子的钱。”
他拿起地上的东西,想了想还是多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