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铸带去了世间罕见的冶炼和铸造技术,彻底革新了大金的军备。
就像他陈言为青山县做的那样。
现在的问题是,李铸哪来的这种技术?
要知道,技术从来没有办法突然进化,必须是长时间和大量实践的积累。也就是说,靠着量变来进行质变。
哪怕是陈言,他带来的知识和技术断层领先于大周这时代,但这些知识和技术都是他前世千百年的前人积累下来的。
李铸只是一个人,不可能突然靠自己就悟透了技术,其技术能力必有来源。
“他有此能耐,去哪个国家不能贡献心力?为何偏偏选中你大金?”陈言不动声色地追问道。
“因为此人先祖乃是我大金的官员,他父亲流落在外多年,近年才亡故,而他思乡情切,便回到了大金,报效家国。”完颜化不假思索地道。
“流落在外多年?他在哪里流落?”陈言追着道。
“这就不知道了,他很多事都只与吾皇相谈,我等并不知道究竟。”完颜化怕陈言不信,还多加了一句,“这些事我随行之人皆可佐证,请大人明鉴。”
“不必,本官相信你不会说谎。”陈言摆摆手,“不过,他不说,难道你便没有去查过他?”
“为何要查?”完颜化错愕道。
“一个来历神秘之人,改变了你们大金的命运,难道你们就不好奇他的来历是真是假?”陈言奇道。
“这不重要。”完颜化摇了摇头,“他助大金振兴,那就算他是敌国之人,又有何妨?”
陈言一时也有点哑口。
这话确实有些道理。
李铸是给大金带来了天大的好处,而不是坏处,查不查他来历,确实没那么重要。
而且,如果真的查出他有问题,难道就因此不再用他?这自然不可能。
“再者,他所说的祖上之事,已经查证确有其事。”完颜化肃容道,“他是金人之事,无可置疑。”
“那他的铸术从何而来,可曾说过?”陈言眼珠一转,换了个问法。
“他说是流落在外时,自一老铸匠手中所学。”完颜化答道。
“那他口音呢?你们可曾听出是哪里口音?”陈言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与我大金口音无二,他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言谈自然也是学的乡音。”完颜化想也不想便道。
陈言眉头微锁。
看来至少完颜化是没发现李铸有什么问题,想弄清楚姓李的究竟技术从哪学来的,得自己亲自去查才行。
完颜化见他不语,小心翼翼地道:“陈大人,请问您为何非要追查兴国公的来历不可?”
陈言回过神来,道:“因为这些刺客的刀,要么是你们那位兴国公自己私铸的,要么就是他学艺之初私铸的。”
完颜化一震道:“言之有理!”
陈言徐徐说道:“而无论是你们兴国公自己干的,还是他学艺之处所为,都须先查清那位兴国公的根底,明白吗?”
完颜化吃惊地道:“大人难道是想让我帮你查他?”
陈言摇了摇头:“靠你,只怕什么都查不出来。我要你设法将李铸带到这来,由本官亲自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