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明白了!”太后恍然,“陈言感念皇上恩遇,有如伯乐识马,那马儿自然奋蹄疾奔?”
“不错,天下之人,千人千性。有些人须得鞭笞,方见真力,有些人须得柔抚,方得其心。”唐韵淡然说道,“御人之道,万千变化,不可拘一。”
“皇上这番御人之术,哀家倒是从未得知,不知又是从哪会先贤那里学来的?”太后惊奇地道。
唐韵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这哪是什么先贤之语,而是陈言给她的那本《帝皇观要》上面写的!
自从得了此书,她便日日翻阅,颇有所得。
换了过去,她绝不可能任陈言这般任性,但看了那书之后,对如何御下有了些领悟,方忍下发火的功夫,改而以柔抚之。
又如对待黄良阁、于都等人,过去她也颇为没有耐心,总觉这些老臣迂腐而自愎,总爱跟她对着干,导致政令难行。
但现在手段上来了,对如何以陈言制他们大有领悟,开始渐渐重视这些数十年的老臣的作用,朝中大小事情也渐渐有了起色。
“皇上为何忽然无言?”太后奇道。
“没什么,只是朕忽然想到,这些东西,也是陈卿所授。”唐韵回过神来,没有隐瞒。
“什么!”太后大吃一惊,“陈言他竟连帝皇之术也懂得?”
一旁清夫人则是双眸异彩涟涟。
果然,自己投注在陈言身上是正确的选择!
看来那件赐子之约,须得再加把力,必须让陈言答应!
“是,莫看陈言只是由县令破格提拔上来,但他胸中所学,实是令人惊叹。”唐韵感叹道,“与他相谈,朕每每觉得受益无穷。”
“上次皇上不是说,想让他做太傅么?”太后忆起之前的事,“虽说未成,但有他如今所言所行,岂非践行太傅之职?得良臣如此,真是大周之福!”
“是啊,只可惜他文臣之身,年纪轻轻便有旧疾在身。”唐韵有些惋惜地道,“只能说天妒英才。”
“他有什么旧……噢,皇上所言甚是。”太后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知道她说的是陈言那不能人道之事,也有些惋惜。
不过回心一想,也好。
陈言终究是个年轻男子,皇上也是同龄女子,长久相处,万一闹出什么事来就不好听了。
想到这处,太后心中一动,忍不住把久压在心的大事说了出来,道:“皇上,说到这个,哀家倒是想起尚有一事,皇上也该考虑考虑了。”
唐韵没多想,随口问道:“母后是指何事?”
太后迟疑了一下,道:“此事哀家过去也曾提起,但皇上以年纪尚幼、国家未平为由,一直未能应允。可如今大周乱事已平,虽还未国泰民安,但也算江山渐稳,也该考虑一番了。”
唐韵正拿起宫女刚刚奉上的筷子,准备夹菜,闻言动作一停,抬眼看母亲:“母亲要说的,难道……”
太后点了点头:“正是立后之事。”
一旁清夫人愣了一下。
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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