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同样意外,但却惊喜。
天下间假如有一个人最适合对太后说这话,那就是益王了!
先皇的亲弟,皇室血亲,朝野威望最高的人之一,而且手中还有实权,太后纵然是皇帝的母亲,终究是后宫之人,在他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
黄良阁脸都青了,张口想要说话。
沧!
益王陡然一拔剑。
不但吓得黄良阁连忙向后缩身,连凤翎卫也吓得纷纷从地上跳起来,护到唐韵身前。
他是特许可佩带兵器面圣之人,但以前从未在唐韵面前拔过剑,难道……
“退开!皇叔岂会害朕!”唐韵却喝道。
却见益王回身一剑,闪电般从黄景初脸上划过!
“啊!我的嘴!”
黄景初登时脸上溅血,痛得抱住了嘴,却是被这一剑自左上嘴唇切到右下嘴唇,两片嘴唇变成了四片!
虽然切得不深,但那疼痛可想而知。
若是这一剑再稍往前送一些,黄景初这人头,怕是就跟个西瓜似地一刀两半了。
“这张嘴出了辱圣之言,本王权且处以裂刑!看在黄相有功于朝廷,你又是黄家独苗,暂留尔命,再犯者,吾必以先帝所赐的龙吟剑亲手送你入黄泉!”
益王森然一语,转头瞪向黄良阁。
黄良阁已顾不得去心疼孙子的伤,被他这杀人般的目光瞧得呼吸都几乎停了,满头汗水不断渗落下来。
幸好益王随即便长剑回鞘,转身对唐韵行礼,昂然道:“黄相有功于朝廷,可以功抵过,但绝不可纵放。臣恳请皇上减律而罚,不如将他降官二品,兼理文昌台之职,以观后效。若再犯,便撤职查办!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连陈言也差点想给这位益王殿下拍掌叫好。
不忘旧功,不纵新过,实是公正之极!
唐韵精神大振,道:“便依皇叔之言!黄相,你意下如何?”
黄良阁终于回过神来,颓然拜倒:“臣,谢皇上宽恕之恩……”
事到如今,他就算再狂也晓得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哪有拒绝的资格?
他眼角余光扫到旁边陈言,立刻察觉后者正投来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
“三天之内,你不降官贬职,本官便直接向圣上辞任!”
这话犹在耳边。
万万想不到,根本用不了三天,只消半日,自己就真的降了官贬了职!
一旁,太后俏脸煞白,猛地像个小女孩般,赌气似地一跺脚,一语不发地转身走了。
不多时,黄良阁和黄景初离开。
唐韵看向益王,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皇叔,今日若非有你在,朕怕是又只能听从母后的话了。”
益王凌厉的神情消失,换以温和之色:“太后也是为你好,请皇上莫要怪她。有臣一日,必不让皇上受委屈。”
唐韵心里一暖,道:“对了,尚未和皇叔引见朕新近封赏的户部粮事郎中陈言。陈言,你起来说话。”
陈言连忙道:“是!”
说着便爬了起来。
岂料刚一站起来,他就是身子向前一仆,朝唐韵身上仆倒:“哎哟!”
却是在地上跪得久了,双腿都麻了……
他也不是故意倒向唐韵身上,腿麻了他根本没法控制倒的方向!
唐韵来不及躲闪,只得一把将他抱住,嗔道:“你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