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存在壕沟便意味着他们想要攻克上方阵地的困难程度大幅提升。
"果真是名不虚传的房俊啊!当真是有些能耐,竟然能在这般短促的时光里构筑起如此坚固的壕沟防线,由此可见,他们定然是早早有所筹备。"
大度设的面色阴沉至极,那如墨般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因为一旦出现壕沟,无疑证实了房俊早已做好充分的应对之策。
"殿下,依臣所见,后方所发生之事恐怕亦是由这房俊一手策划所致。时至今日,咱们已然别无他法,唯有拼死一搏方可寻得一线生机。"一旁的契莫尔神情凝重地说道。
"嗯,契莫尔所言极是,当下局势紧迫,吾等确已无路可退。要么成功擒获房俊,要么便是身死当场。"
大度设深知此时的处境已是万分危急,但要想跨越这道壕沟,就势必要拥有充足的木材用以搭建桥梁。可惜的是,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最为匮乏之物恰恰正是木柴。
盛怒之下的大度设果断下达命令,要求将营地内所有的床板尽数收集起来,并将其改制成可供通行的木桥。
壕沟与木围墙之间相隔约摸二十步之遥,此乃经过深思熟虑、精确计算所得出的间距。
之所以如此设定,原因在于唯有保持这样的距离,方可确保薛延陀射出的箭矢杀伤力稍减几分;与此同时,对于唐军而言,他们手中的武器亦能够触及目标,且其威力依旧强大无匹。
大度设心里很清楚,此番无疑是遭遇了天大的难题,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房俊此时的状况着实异常怪异,全然不像缺水之人应有的模样,反倒恰似一位事先有所筹谋的猎手。
明明应该是自己作为猎手发起攻击,成功切断了房俊的水源供应。然而眼下局势却似乎变成了自己被房俊玩弄于股掌之中,这般感受实在让他恼怒至极。
“契莫尔,依你之见,是否存在一种可能性,即房俊其实并不缺水,所有这一切皆是他的阴谋诡计呢?”契莫尔不禁愣住了,虽说这种推测并非毫无道理,但要真如所言,那房俊未免也太过厉害。
只是事已至此,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么将房俊置于死地,要么就得面对来自草原众人的怒火。
“我们如今已然别无他法,殿下啊……”大度设面色凝重地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挥舞起手中那面象征着战斗与荣耀的旗帜。
刹那间,薛延陀大军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陷入了极度狂热的状态,他们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发起了近乎癫狂的猛攻。
只见那些英勇无畏的士兵们纷纷高举着床板,奋不顾身地向前猛冲而去。
恰在此刻,原本分散行动的薛延陀两批人马成功会师,但令人震惊的是,其人数并非最初预计的一万五千之众,反倒锐减至仅有一万两千余人。
原来,那消失不见的三千名勇士竟在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轰天雷袭击之下,惨遭灭顶之灾!幸存下来的人们早已被恐惧彻底吞噬,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完全无视军官们声嘶力竭的驱赶号令,心中唯一所想便是尽快逃离这片可怕的战场。
更有甚者,竟然对那些试图阻止自己逃跑的军官拔刀相向,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锋利的刀刃挥向那些胆敢阻拦之人。
一时间,整个战场混乱不堪、局势完全失控,大度设气得几乎快要发疯,怒不可遏地咆哮道:“这群该死的家伙!尚未与敌军短兵相接,我方阵营便已折损将近一千名战士!”事实上,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房俊无疑就是一个恐怖至极的恶魔化身。
通常来说,一支普通的军队只要有三成人员伤亡,便会陷入崩溃状态。然而此刻,这些人中竟已有六成崩溃!如此一来,他们的溃败之势已然无法阻挡。
“殿下,那些人绝不可留下啊!”契莫尔心中再明白不过,恐惧这种情绪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如今,那些人已然成为恐惧的源头,若不将其铲除,这支十几万人的大军必将废掉。
而在上方,房俊仅仅下达了先前的指令而已。即便薛延陀仍有两千人逃脱,但他丝毫没有继续追击进攻的打算。因为他深知,即便自己不出手,大度设也定然不会放过这些人。毕竟,这些人的存在与否,直接关系到大度设所率领军队的存亡。
“大度设,对于这些人,你究竟打算作何处置呢?”房俊嘴角泛起一抹狡黠且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眼前这般情景正是他最为喜闻乐见之事。倘若大度设真要处决这些人,那么他在薛延陀士兵心目中的形象将会彻底崩塌毁坏。
若是数量众多的话,那么这十几万的人恐怕就要命丧黄泉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大度设便下达命令,要将所有逃亡的士兵全部斩杀。
房俊的双眼微微眯起,其实对于这些人的结局,他早已有所预料,但却没料到大度设竟然会选择在此地将他们灭口。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无疑使得薛延陀的众将士们纷纷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当中。毕竟,谁也不愿意追随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上级领导,更何况这位上司极有可能日后会登上高位,成为众人之上的主宰者。
"公子,大度设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如今的他已变得异常冷酷无情、沉着冷静。" 刘仁轨不禁心生一丝惧意,因为眼前这个可怕的对手正是由房俊亲手塑造而成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对方的每一步发展都离不开房俊的暗中操纵与推波助澜。
而大度设迅速崛起并日益强大的态势,着实令他感到惶恐不安。
然而,面对刘仁轨的担忧,房俊却是镇定自若地安慰道:"无需害怕,无论何人想要变得强大,必然离不开背后的支撑力量。你且瞧瞧现今的他,还能得到多少人的拥护呢?一旦失去了那些支持者,就算身为皇子又如何?终究不过是个孤家寡人罢了。"
听到这番话,刘仁轨顿时神色一怔,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被房俊精心策划于帷幄之中,甚至连大度设未来可能面临的局面都被计算得丝毫不差。
“公子啊,这草原之地和咱们中原可是大不相同呐......”刘仁轨语气略带深意地暗示了一句。
房俊闻听此言,轻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这点我当然清楚得很,但不管身处何方何地,只要身为人类,恐怕就没人会喜欢像大度设这般残暴不仁的君王吧!毕竟人皆畏死,此乃天性使然。”
对于这种情况,房俊表现得毫不在意,因为在他看来,无论来自何处之人,对死亡的恐惧皆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反应。这乃是人之本性,绝非仅凭外界环境便能轻易左右得了的。
“公子所言甚是有理,人嘛,确实都是贪生怕死之辈,那些蛮夷之人亦复如是。他们亲眼目睹了大度设的凶残手段后,想必其麾下士兵们心中已然有所盘算。”房俊听闻此话,不禁轻声颔首,暗自思忖着老刘这次似乎又有所顿悟。
紧接着,他缓缓说道:“刘叔您看,这世上之人无一不惧死,上至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下至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概莫能外。然而,若有人胆敢直面死亡而毫不畏惧,那必定是因为他们内心有着远比死亡更为可怕之事令其忌惮不已。”
说到此处,房俊稍稍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言道:“至于具体所惧何事,则因人而异咯。好比于我而言,最惧怕的便是穷困潦倒、一贫如洗,活活被饿死呀!”
房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平静地注视着眼前那正在上演的血腥一幕——薛延陀士兵们相互厮杀。
这场面着实令人感到不忍直视,太过残酷与惨烈,但房俊内心竟毫无波澜。这并非因为他生性冷酷无情,而是类似的场景于他而言早已屡见不鲜。
“公子真是会开玩笑啊!您乃是堂堂房家二公子,而整个房家更是名震一方的世家大族呢。”身旁有人附和道。
房俊又是轻声一笑,缓缓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昔日的房家穷困潦倒,甚至连温饱都成问题。况且我们房家虽曾为名门望族,但如今已渐趋没落。我父亲为人正直,绝非那种不择手段谋取钱财之辈,更无其他特别的生财之道。想必诸位对大唐官员的俸禄情况多少也有些了解吧?”
诚然如此,在大唐时期,公职人员的薪俸并不丰厚。即便是像房玄龄这般身居高位、担任左仆射要职者,实际上也仅能勉强维持生计罢了。
然而,身为高官,必然面临诸多应酬之事。那些相知相识、同在朝堂为官的大臣们,哪怕只是纳妾这样的小事,都会设宴款待并收受礼金。
但房玄龄却无法效仿他人行事,故而常常入不敷出,日子过得颇为拮据。
且说房俊心中的诸多感慨,其实还源自于他那遥远的前世经历。在前世时,他可谓是穷困潦倒至极,生活拮据得叮当作响。
正因如此,他早已练就了坚韧不拔、吃苦耐劳的品性,甚至连死亡都毫不畏惧,但唯独对贫穷心生恐惧。毕竟,那种被贫困死死扼住咽喉的感觉,简直比死亡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公子如今已然成为富甲一方之人,怎会仍存有这般忧虑呢?”一旁的刘叔不禁疑惑地问道。
然而,房俊却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地回答道:“刘叔啊,仅我一人富有又能如何?那种跑到乞丐群里炫耀财富所带来的所谓优越感,实在提不起我半分兴致。我真正渴望的,乃是能够在那些富贵之人群体当中崭露头角、一展风采!”
听到这里,刘仁轨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他呆呆地望着房俊,仿佛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这句话背后隐藏着何种深意。
莫非,房俊竟是妄图让全大唐的百姓皆能过上富裕的生活不成?这岂不是痴人说梦?即便是被誉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亦或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都未能实现此等宏伟目标。那么,房俊究竟凭借什么底气认为自己能够达成所愿呢?
面对刘仁轨惊愕不已的神情,房俊似乎也察觉到了其中的诧异之处,于是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刘叔,您莫要惊讶。这不过只是我的一个美好愿景罢了。”言语之间,透露出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与决心。
这件事情简直难如登天!这无异于以一人之力去对抗整个天下,与天下所有的官绅阶层为敌啊!即便是李二这般人物恐怕也不敢如此行事,但房俊竟然说出了这番话来。
呼呼……刘仁轨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还当你发疯了呢。”现今之天下究竟是何状况?刘仁轨曾经担任过刺史一职,对此自然心知肚明。天下众多大大小小的世家大族皆在干着同一件勾当——肆意侵吞天下财富。
而李二则不断努力维持局面,不停地出征狩猎获取战利品,竭尽全力让这个朝廷能够保持一定程度的正常运转,使得那种贪婪的侵吞行为稍微减缓一些速度罢了。
然而,房俊却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而又充满邪气的笑容。老刘既然已经登上了这条船,想要再下船又谈何容易呢?
“倘若相信本坑神,那么就做好被坑的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