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月黑风高杀人夜。
张、范二人早早就潜伏在了张飞营帐外。
“真要在今夜动手?”
范疆着实有点胆寒,不停的哆嗦着。
张达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你可忘了他是如何对待我二人的?”
这一句话,像是给范疆打了一针强心剂,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短匕,紧盯着门口打着盹的哨兵。
营帐内鼾声如雷,但他二人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即便是历史走向如此,张达也马虎不得半点。他不仅要等的是松懈的哨兵,更要等的是进入深度睡眠的张飞。
“时候差不多了,行动吧!”
算了算时间,张达悄声对范疆说。
随后,二人各自蹑手蹑脚的依靠着帐外的阴影,向哨兵缓步移动。
待两人都就位之后,张达迅速比划出一个“杀”的手势。
几乎是同一时间,范疆、张达一手捂住哨兵的嘴巴,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对准了其脖颈,用力划过。
血液顷刻间喷涌而出,哨兵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又被连续几刀刺入心脏。几息之后,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好在前世闻惯了鱼腥味,此刻血液的味道并不显得那么刺激。不然,张达真怕自己当即呕吐个不停。
强忍着不适,用衣角抹去了匕首间的血迹。
开始十分顺利,二人便又更坚定了一些,脚步也比方才更缓,更轻。
张达壮了壮胆色,一剑挑去帐布。
俯身探头望去,一八尺大汉侧卧在塌,正酣然而睡,熟睡如猪,鼾声震天。据张达对屠夫的了解,此人这么魁梧的身材不是张飞,还能是谁?
范、张二人心里齐齐打了气,再次向张飞塌前挪动。
越是这个时候,越紧张,张达甚至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每走一步腿肚子便要抖两下。
正在这时,熟睡中的张飞突然间翻了个身,吓的范疆手软,刀差点掉在地上!
幸好张达反应极快,左手迅雷般地接住了。不过接下来的那一刻,他也吓得差点瘫软在地。
只见张飞正虎目圆瞪,盯着他们!
仅仅是睁着环眼,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彷佛随时随地能将人压垮!
“张将军恕罪……”
范疆吓得跪倒在地,不知所措。
张达也傻了眼,闭上眼睛,准备默默领死。
不对啊,历史不是这么写的啊!难道我张达真要殒命于此?!
突然,张达想到了什么,急忙制住正在跪地求饶的范疆。
与此同时,轰隆隆的鼾声还在持续。
范疆缓缓抬头,瞳孔逐渐放大,原来张飞这厮竟然是睁着眼睛睡觉!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他抹去额头上豆大的汗滴,不敢再迟疑什么,握紧手中短刀。
说时迟,那是快。
范疆准备好了,张达紧随其后。这两人毫不犹豫,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武器朝张飞刺去。
随着“噗”、“砰”的几声(前者是切破皮肤及血管的声音,后者则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张飞偌大的虎躯颤了几颤,再没了任何动静。
张达那拔起剑的一刻,一颗不屈的心脏彻底停止了跳动。
张飞,这颗蜀汉的将星,曾经的“万人敌”,如今的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西乡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