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简单的话,便让赫连云天对赵桓彻底死心踏地的愿意效劳,如此简单的收买人心手段,赵桓自然是信手拈来,毕竟现在河西名义上还不是大周的地盘,许诺给赫连部也不算什么,毕竟现在关中仍不安慰,现在考虑收复河西难免会有步子太大,扯到蛋的风险。
而且有赫连云天这么一个好苗子,现在他对赵桓可谓是感恩戴德,而且接触过汉家文化后,对大周日后进驻河西将会是一大助力。
送走千恩万谢的赫连父子俩,赵桓在郭兴泰的护卫下来到了一片残垣断壁的长安府衙,因为那一晚的混乱,长安府衙早已在大火中化为飞灰。
赵桓皱了皱眉头,蹲在一处废墟旁道,“本王还想着问你要长安的图册,想必是都没了吧?”
“额,是这样的。末将那晚上来晚了,来的时候长安已经一片火海,原先的长安府衙更是如此,早已被大火吞噬,末将就是想救也救不回来了。”
赵桓无奈笑笑,长安府衙内的图册,记载了大魏统计的整个长安的人口户籍,土地田产,对于日后整个长安乃至关中能否长治久安有极大作用。
但现在这一切都在那日的杀戮中化为了飞灰,一切都得从头再来了。
“说起来那日末将也是杀红了眼,不小心杀了好几百无辜百姓,现在想来真是罪过!”郭兴泰狠狠地说道,言语中竟带了几分自责。
赵桓起身拍拍郭兴泰的肩膀道,“错了郭将军,长安百姓的不能怪到我大周头上,一切死伤的百姓,被焚毁的房屋都是河西人干得!你能明白本王的意思么,一切都是河西人做的孽,而我大周是来解救这些无辜百姓的!”
“末将......明白了!”
赵桓满意点点头,不再和郭兴泰就此事讨论,“不过长安城府库图册被烧,这还真是件大问题。若是不能妥善解决,日后可是有够头疼的。”
“殿下莫忧,老夫倒是有个好人选,”此时一直陪伴在赵桓身边的冯义成开口道。
“先等等冯公,你我想到的是同一个人么?”
二人对视一笑,随后一齐说出了同一个名字,刘知远。
“这老小子,应天府的差事他都处理的不错,这些年也跟着懈怠了不少,本王听说,现在他都将庶务交给了手下人处理,自己整日躲着不见人,是该让这家伙出来做事了!”
“不错,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刘知远其人有大才,只是性子过于圆滑,而且为人慵懒,若是想再进一步,他这性子可难在朝廷中枢立足!”
“既然冯公和本王想到一块去了,那待会本王便下令,命刘知远来长安,这里的烂摊子就交给他烦心好了!”赵桓笑了笑说道。
商议完长安一系列官员任免,赵桓也放松下心神,接下来该见一见曾经这座城的主人了,也就是曾经大魏的皇后贺若氏以及其子拓跋健。
赵桓的到来,同样将拓跋翼和贺若统连的死讯也一起带到了长安,这则消息彻底摧毁了贺若氏心中最后一丝想要抵抗的心思,如今的她宛如一具行尸走肉,毫无生气可言。
“民女贺若氏,见过吴王殿下。”面对赵桓,贺若氏最终还是低下了她那高傲的头颅,对着赵桓行礼,只不过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的动作和声音看起来生硬无比。
赵桓对此不以为意,上前将贺若氏虚扶起来后道,“本王和拓跋兄过去乃是旧识,夫人不必行此大礼。听闻拓跋兄自缢殉国,本王心中亦是悲痛无比,而且拓跋兄的骨殖好落入了齐人之手,夫人且放心,用不了多久本王便会夺回拓跋兄的骨殖,让夫人和公子能亲自祭奠。”
“是祭奠不是团圆么......”贺若氏低声喃喃道。
贺若氏的声音细弱蚊喃,但还是被赵桓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笑了笑道,“夫人不必忧心,类似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大周早有准备,夫人和公子将在应天得到一处住宅,你们母子二人永远不会在为那些俗事烦恼,余生都将在应天安稳度过!”
不是一次两次了?贺若氏闻言愣了半晌,没听明白赵桓的意思。
见状赵桓也笑着为其解惑,“几年前南邦有一土国僭越自立,我大周兴兵讨伐,由本王亲自领兵,将其国中女主以及幼子捉回应天,为其无礼之举付出了代价。”
“不过在匍匐我大周皇帝脚下后,本王的父皇心情大好,并没有夺去母子二人的性命,反倒封那幼子为南顺侯,并赐下宅邸供其安享‘晚年。’不过说是晚年,实际是那位女主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多岁,相信到了应天,你们二人定然会有相同的话题。”
说到这里,赵桓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啊对了,还有件事忘了提。之前发生了一些意外,那位母亲身边的幼子不小心暴毙,现在仅剩寡母一人,实在是境地凄惨呐!”
贺若氏喉咙滚了滚咽下一口水艰难地问道,“敢问殿下,是何等意外,让那个孩子暴毙?”
“既然都是意外,那谁知道呢?”赵桓似笑非笑道,“本王听闻是心有怨望,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本王想夫人定会好好教导公子,不会让这类似的事再发生吧?”
其实南顺侯之死的确是意外,赵桓当初也没想杀他,但并不妨碍此时赵桓拿出此事说道,来吓唬贺若氏母子。
“定然......不会!”贺若氏斩钉截铁道,拓跋翼不近女色,后宫妃子不多,这么多年以来仅有她诞下一子,因此拓跋健大概就是拓跋氏唯一的后人了,肯定是不能出意外的。
“夫人深明大义,本王佩服!”赵桓点点头,算是给贺若氏吃了个定心丸,“那本王就不多叨扰,告辞了。还请夫人趁着这些天快快收拾行李,本王在长安待不了多久就要回应天了,届时你们母子二人随本王一道返回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