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顿时神情一滞,有些不明所以。
赵澜满是疲惫之态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泛起一丝愁容,“其实刚才,我又骗了他……”
“此次前往庆国梁都,本宫的确见了这位威仪天下的女皇陛下没错。”
“清泉涧内,隔着那道翠绿屏风,我们的确聊了些诗词文章,聊起过先贤圣人的学问,也探讨过那知行合一的学说。”
“甚至无关痛痒不涉政事,闲聊过两国朝臣与勋贵们的一些风雅趣事。”
“但唯独,从始至终,她根本从未有一言半语提及过他。”
“可越是如此,反倒越显得反常!”
“毕竟咱们的这位楚国公,不仅在大康,哪怕是在庆国,那也是无人不知名声斐然。”
“去年两国之间那场战事,也正是因为他,居屿关一战,才令庆国不得不退兵求和,大军铁蹄无力再南下。”
“按理来说,这让这位女帝怎可能不痛恨仇怨?”
“更何况,去年两国战事胶着,虎牢关失守,太子与数万大军被困郸城之际,他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一手主导居屿关大捷,彻底解除大康亡国之危……”
“可自己,却独自一人身陷囹圄,先是流落庆国大梁府,女帝的中军大帐,再是辗转被带到京师梁都。”
“即便是这李轻眉,起了爱才惜才之心,想要高官厚禄令他倒戈为庆国效力……”
“可她又怎可能不知,这根本是绝无可能之事,若是强行相逼,反倒只会令庆国沦为天下诸国的笑柄?”
“而两国相争,此消彼长。若侥幸让这位一身经世济国之能的大才回到大康,更注定只会是庆国的隐患!”
“然而,这位女帝虽曾亲口放出话来,将要设祭台,要用咱们这位楚国公的项上人头与鲜血,祭告在居屿关一战中折剑黄沙的几万亡魂……”
“可终究,一拖再拖,反倒拖到了咱大康大兵压境,就连贫弱的南楚也几万大军浩荡北上。”
“至少,夜长梦多与放虎归山的道理,这位女皇帝不可能不懂。”
“因此从那时候,本宫便总有一种荒诞滑稽的想法……”
“或许,她从未有过想要夺他性命之心!”
“兜兜转转,虚虚实实,她只是想要看见咱大康朝廷,特别是皇室的一个态度而已!”https:/
翠莲眉头轻皱,若有所思。
然沉默良久,赵澜才又满面苦笑,幽幽呢喃道,“不仅如此,羁留梁都这两个月,本宫还得到消息……”
“自去年中秋至今,短短几月,这庆国朝中已诸多变故。”
“先是那女皇帝,几乎用最短的时间,将御前凡是能近身伺候的宫娥太监,从上至下来了个大换血,全部换成了自己能绝对信任的亲信!”
“再紧跟着,护卫皇城安危的侍卫与禁军,内部也调动整肃,动作不小。”
“包括拱卫京师的京畿大营,诸多将领官员,也同样调动频繁!”
“这让本宫,总有一种预感,或许过不了多久,庆国会生出一场大乱来。”
“而这一切,根本就是那个女子,已经在开始着手准备,提前布局了!”
翠莲依然缄默不语,面色疑惑,有些似懂非懂。
然而赵澜又轻声道,“当然,庆国朝堂之事,自是与咱大康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