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帝夫妇二人,自然也被安顿在府上客房住下。
……
第二天,当王老爷洗漱完毕,神清气爽走出内院,便见景隆帝夫妇也早已起床。
此刻正在两个府上丫鬟的伺候下,端坐前厅看茶。
眼见他王老爷过来,陈皇后自是起身,依然一脸温婉笑意,“再次多谢王相公的盛情款待了……”
“此番前来,其实也无非凑巧路过临州,来看看王相公。”
“本还想多盘桓几日,奈何京城家中,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处理,所以便打算告辞了!”
对此,王修倒是无所谓,也早习以为常。
不愧是亲生闺女,赵澜那婆娘也是如此,每次都是匆匆而来,第二天就匆匆离开。
两三个月不见,也不知那婆娘最近忙什么呢。
唯独啧啧称奇的,这赵济赵老哥倒是挺有意思,每次刚来临州之时,都还挺正常,结果第二天一起床,脸色就发黑。
也不知是什么病症。
然而这时,不等他再说叨两句什么,却见外面,急匆匆跑来一小厮。
正是府上门房,大步跑到跟前,恭敬一施礼,“禀老爷,刚隔壁唐公子府上差丫鬟来报……”
“说是来告诉老爷您一声,唐公子醒过来了!”
却又皱着眉头几分疑惑,“可奇怪,那报信的人说,唐公子一醒过来,就不停掉眼泪。”
王老爷瞬间来了精神。
哪有丝毫停顿,拔腿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景隆帝夫妇对视一眼,满面错愕,自然大步跟上。
可当急匆匆到达隔壁宅子,冲到院子二楼,推开昨日那临时设置的手术室房门进去,眼前的景象,却让夫妇二人一下子呆住了。
只见陈设极其简单的房间里,唐娇与孙无道依然守在中间那张病榻前。
两人明显都一夜未合眼,神色说不出的疲惫。
真正匪夷所思的,只见那唐子聪,却已经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只是此时,历经这一场大病,身子依然无比虚弱。别说翻身坐起来,根本连动弹一下的力气似乎都没有。
脸色蜡黄没有丝毫血色,昨晚似乎还发了高烧,额头上敷着一块热毛巾。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开刀的伤口痛得厉害,龇牙咧嘴个不停,汗水直冒。
可偏偏,果然如那报信小厮所言,双目空洞无神望着房顶,眼眶里泪汪汪的,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任凭孙无道在那涨红着老脸,小声安慰着什么……
依然一副生无可恋,不再留恋人间美好的德行。
嘴里还微弱含糊不清隐约念叨着什么,“完了,名节没了,没脸见人了……”
“王兄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不想活了,孙神医,给在下开副药,让我去死吧……”
唯独唐娇,坐在床前一椅子上,眼见兄长醒来,满面欣喜雀跃下,竟是泣不成声,哭得稀里哗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