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淡然笑笑,只是笑容说不出的勉强,“而夫君刚才,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公然与游四方翻脸……”
“如果妾身没猜错,不惜一切代价将游中龙扣下,也是为了做人质吧。”
面色更已说不出的凝重,“若事情真如此的话,南楚国祚危矣……”
“南楚积弱,百姓贫苦,可真的再经不起什么战乱了!”
“而夫君以及使臣们,恐怕也危险了!”
“毕竟,南楚接下来无论是谁做了新王,只要国号还叫南楚,国王还姓朱,就依然还是大康的藩属国,自是不敢为难于夫君!”
“可若是南楚姓了游,而游四方的一贯主张,从来都是联合周边诸国,共同对抗大康!”
“而偏偏眼下,大康正与庆国交战,岐山通禹之地,也并无多少兵力,游四方必然更加有恃无恐!”
苦笑,“可是夫君,不了解游四方……”
“此人做事,手段极其狠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他膝下,有四五个儿子,恐还绝不会仅仅为了一个游中龙,便有所忌惮!”
却又咬了咬牙,“可不管怎样,夫君若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不会独活!”
可没想到,王修反倒一脸灿烂笑容。
神色说不出的古怪,几分打趣,“以前没看出来啊,夫人除了会说话呛人,分析起局势居然也是头头是道……”
“可你还真说错了,或许,为夫只是单纯地想收拾这游中龙呢?这狗东西,当着老子的面,就敢纠缠老子媳妇,这换谁能忍?”
“其实,游四方到底有没有不臣之心,为夫不敢断言,毕竟没有证据。可借游中龙,把他往前逼一逼,倒是个好办法,或许,自乱阵脚了呢。”
“或许,只是为夫突然想要干票大的呢?”
倒让朱妙语神色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可半晌,也只能怏怏一丝苦笑,“夫君就莫要安慰妾身了。”
……
接下来几天,倒是希拉平常。
时间转眼,已是三月二十五。
南楚国王朱举的出殡吊唁,也终究在昨日,如期进行。
算不得多奢华,可毕竟堂堂一国之王,自然也是仪式繁琐而又庄重。
王修作为康国正使,而且名义上还更是南楚驸马,自然免不了领着张渠等人,包括其他诸国使臣,前往王宫吊唁了一番。
唯独朱妙语,纵然那般倔强刚烈,灵柩前依然止不住哭得肝肠寸断,倒让他王老爷唏嘘不已。
……
入夜,已过丑时。
虽然是个大晴天,可月底的晚上,便是如此,夜色浓密伸手不见五指。
这座屹立在南方偏屿小国的王城,也早进入梦乡,安静得出奇。
可就在这时……
南楚专门接待他国使臣的青石馆内,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深夜的平静。
漆黑夜色下,一道道黑色人影,足足两三千人之多,举着明晃晃的火把,杀气腾腾冲了进来。
片刻间功夫,便已将靠中央一座宅子,团团围了起来,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出去。
一道声音响起,“大人,公子还在他们手里啊……”
然而随即,站在最前方的一位中年男子,却一声呵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手一挥,“放火!里面的人,全部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咬牙切齿,“王修,本官本还没想这么快动手,可这都是你逼我的!”
与此同时,青石馆北面隔着老远,南楚王宫方向,似乎同样升起一道道冲天火光,杀声震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