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州,横断山。
云霞浮腰,青葱罩体。
清州有屏山,其高堪擎天。
如果说九峰观所居的“天荡山脉”像一只匍匐的巨兽,那么横亘在中州“横断山脉”与“天荡山脉”之间的“横断支脉”,则像是一位擎天的巨人。
它自东北而起,西南而止,绵延近万里,将偌大个东云州一分为二。
云州之称,也由此而来。
而他更像是楔入天荡山脉的一把巨刀,将天荡山脉上架起了一座千丈刀峰。
这里是——千刀峰。
排在五州八宗之一的天寒宗,正坐落于此。
山顶别苑中,赵启元悠悠醒来。
身上缠满了灰白色的布条,深入骨髓的撕裂感传来,他风尘仆仆的脸上呈现痛苦之色。
“嘶!”
“本座賽北寒!”一袒胸的粗犷中年发出浑厚的声音。
赵启元瞳孔猛然撑大,惊呼出声“天寒宗宗主?”
“不必惊慌!我既救你,亦能杀你!一切待你伤好再定!”賽北寒耳后肌肉如扇,一股无形之力迸发而出。
赵启元的身躯,被硬生生按回原位。
另一边,西凉州,元楼城。
南城,泰安街,夜笙楼。
二楼临街雅舍。
何继明双膝跪地,抱拳躬身“此生入天门,生死两相随!”
上首刀疤中年,开怀大笑,连肚皮都跟着颤抖不停“哈哈哈……好好好!继明老弟,你绝对不会后悔加入我们天门会的!我唐项保证!”
就在何继明准备起身时,唐项话锋一转“不过!兄弟归兄弟,也要讲规矩!满垛!”
唐项身后两名精壮小伙,左边略显单薄的青年一脸杀气“你父亲杀我二叔,我若杀你爹,你待如何?”
何继明抬头对上刘满垛充满杀意的目光“你是?”
“他是刘三斤的侄子,你父亲那日在小安村打杀的门丁,就是他二叔。”唐项圆滚滚的脸上浮现一抹寒意。
“他罪有应得,你若杀了他,我绝不复仇!”何继明不假思索道。
“那就好!入了天门会都是兄弟,往后要多团结。楚家之事本就属于江湖事,你大可宽心,楚家小妮子不过是附庸而已!”唐项抚着肚皮自得道。
琵琶声扬,莺歌亢鸣,相辅相成,撩人心弦。
楼下大厅中正聚集着数十青年才俊。
赞喝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正中高台上,娉娉婷婷,婀娜多姿,倾国倾城,不时闪现私密雪白。
“啊……啊!梦兮!君兮……”
“别梦兮!君去沧澜夜孤眠……鸡晓晨东白,春宵留婉转。……三次……五次……”
一曲歌罢,下方才俊如痴如醉。
夜笙楼之所以能稳居元楼城乃至长原郡勾栏之最,拥有元楼四美之二也是原因之一,而真正让它始终不衰的原因,盖因不时传颂而出的绝美诗歌。
此时台下有人惊呼“好一曲小寡妇!真是道尽了女儿家的凄凉呀!我等可要好好活着呐!”
随后有人附和“玉玲珑不愧是玉玲珑呀!能作出如此佳句,让我等读书人羞愧呀!”
“今日将诸位相邀于此,还望我元楼的才子佳人各显其能,若能拔得头筹,不仅有百两白银,我一堂春也将为其扬名!”
高台后方绕出一位不逊于玉玲珑的绝艳女子,一颦一笑间道不尽的万种风情。
三楼雅舍中,锦衣中年,跷着二郎腿,嗑着瓜子。
五官相错,唇若涂脂,每个器官单独拿出来也算精致,可凑在一张蜡黄色满是沙砾的脸上,说不出的别扭。
“噗!”他吐出一粒瓜子,色迷迷望着一堂春的背影。
“都安排好了吗?”声音倒是和相貌匹配,那是类似阉割后的尖锐声。
身后尖嘴猴腮侍从,奸笑道“都安排好了!一旦有好诗歌出现,它绝对跑不了!”
“最近不太平,低调些!抓回那些人后送到东山别苑!”穆龙眯眼,眼缝中出现一位除尘的玉女。
“明白!”侍从答应一声,循着穆龙眼光看去,继续道“那今晚大人是让玉玲珑侍寝还是……”
“没想到顾城主的掌上明珠也来凑热闹了!”穆龙舔了一下嘴唇,收回色眯眯目光“还是一堂春吧!玲珑今日有任务!”
另一边,南城门。
何锋揣着二十两银子,带着赵灵儿、楚江河、安二虎,来至城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