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泉得知乔岩抄了他的家产,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千算万算,还是被对方识破,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乔岩见他情绪不高,拉了把椅子坐在对面道:“杨清泉,今天咱们还是闲聊,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别的不说,在管理身边人很有一套。就好比你家亲戚,我们查下来居然和华同集团没有丁点关系。”
“你哥哥在老家教育局担任副局长,他儿子在环保局当临时工。大妹妹在天津,普通工薪阶层。二妹在夏州市经营着一家小超市,妹夫则经营着桶装水,都非常普通,普通的不敢相信。不知是伪装得好,还是你就没帮过他们?”
“还有你母亲,倒是给新盖了五间房,家里并没想象那样的豪华,和一般家庭没什么区别。你妻子刘月梅倒是和你有丁点关系,在华同集团旗下的服务公司,担任会计,连个小领导都不是。”
聊到这个话题,杨清泉睁开眼睛,颇有心得道:“对待家属和亲戚,向来比较严苛,不能因为我当了领导,就什么都靠我。没钱可以借给他们,但不能靠我养着。”
“赡养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自然不会亏待我母亲。但她勤俭节约惯了,不喜欢住楼房,就愿意待在老家。至于我妻子,不能因为我是领导就提拔她,别人都看着呢,有份工作养家糊口,就行了。”
乔岩若有所思颔首,继续问道:“那你儿子呢,好像他学习成绩不好,读了个大专,又去国外转了圈,现在没有正当职业。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华同集团给他谋份职业,或者说资助他创业,总比游手好闲强吧。”
杨清泉理直气壮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今天所取得的成绩是我奋斗得来的,他的路自己选择,哪怕是当叫花子,我都不干涉,只能怨他没本事。”
乔岩笑了笑道:“你这样的教育方式确实很奇特,真的如此吗?”
杨清泉侧头看着他,冷冷地道:“怎么,你觉得我说的是假的?别的不敢说,这点我信心十足,不会牵连任何人。”
乔岩起身来到桌前拿起文件夹,打开看了看抬头道:“真的吗,话不要说得太绝对。”
杨清泉心里咯噔一下,保持冷静问道:“什么意思?”
“高永成你认识不?”
杨清泉顿时头晕目眩,再次选择了沉默。
乔岩把文件夹丢到桌子上,又过来坐下道:“杨清泉,我确实佩服你的智商,在这上面隐藏得太深。居然能想到给儿子换个身份,又注册多个公司层层转移,就是公安经侦都未必能发现得了,手段太高明了。”
“说实话,我也没发现。想过调查你儿子,却不知从何下手。调出资产,也就个百把万。你两口子工作这么多年,有这点钱再正常不过,我都懒得查,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我在调查同江煤矿时,意外知道了李家兄弟,而且有人斩钉截铁说你儿子经营着几家酒店,于是我开始围绕李家兄弟查,依然一无所获。早就看到了高永成这个名字,却没想过这就是你儿子。直到后来出现得频率越来越高,才让我起了疑心,拿照片在系统里一查,豁然开朗。名下最少有三四千万资产。”
“你妻子刘月梅,看着衣着打扮挺朴素,和家庭主妇没什么区别。我以为她是反对你贪污的,结果还是守不住清贫。过年去珠海厦门,偶尔去京城上海居住,手持着程云海的银行卡,有时候也用自己的银行卡买菜,关键是水电费她亲自去交,照样暴露了。”
“更让人叫绝的,你的另一个身份叫程云海,和你有利益往来的肖克峰亲属同名同姓,具有很大迷惑性。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办出两套身份信息的?”
杨清泉依旧保持沉默,面部表情的变化说明心理防线已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