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尽管心中知道了答案,但还是有些不可思议问道:“马主席,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长江冷笑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华同集团付款了,他们也收到了,比约定的价格少了九百六十万,剩余的钱,他们压根没入账,不出意外,应该是他们私下分了。”
这件事简直震碎乔岩的三观,没想到这群人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把卖煤矿的钱私分了,怪不得这个案子一直查不下去,原来是有人不敢让查。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违纪了,而是严重犯罪。万万没想到,又牵扯出这么一桩大案。
“他们怎么分的,你知道吗?”
马长江摇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但这条线上的人者有份,就是谁多谁少的问题了。乔岩,我现在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和你聊天,这个案子你不要查了,牵扯利益太大,人员太多,搞不好会出人命的。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能轻而易举饶过你吗,幸好你今天没露面,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乔岩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铮铮地道:“谢谢马叔关心,我本意没想挖这条线,误打误撞掉进了坑里,其实你不说,我早已猜到了结果,只不过经过你嘴说出来,还是万分错愕。我是纪检干部,干的就是舔刀尖的买卖,让我撞上了,岂能放弃。放心,他们不敢动我,背后不止我一个人,而是党和国家。”
马长江被乔岩的正义感震慑到了,半天才回过神,看了看表道:“我得走了,万一让人看到了就不好了。千万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说我见过你。叔干了一辈子,什么事都怕,唯独不怕你们查,我向来小心谨慎,别人说我爱惜羽毛,胆小如鼠,现在看到了,正义是不会迟到的,吃到嘴里的迟早要吐出来。收据就给你留下了,千万不要说我给你的,我想平平安安退休。”
“好,放心,绝不会连累你。”
马长江匆匆忙忙走了,临走时都没和亲家说句话。
得到如此劲爆的消息,乔岩预感到大事不妙,他何止捅了马蜂窝,直接闯进了马蜂群。深思熟虑后,两种选择,要么赶紧撤离,现在离开金安县,等回去上报后再次组织力量下来调查。要么立马给吕泽鸿打电话,让现在增派人马,趁着这股热乎劲,彻底把这群蛀虫全给清除了。
乔岩更倾向于后者,但省城距离金安县三个多小时,何况还要层层汇报,下来就到明天了。再者,仅凭一张收据说明不了什么,还不到揭开锅盖的时候。还是先行离开吧,回去以后研判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马长江说得对,把他们逼急了,今晚就怕走不出金安城。他立马给廖健打电话,打了四五个都没接听,庞浩博同样如此,难道在审讯室开了静音?
又打给田文斌。田文斌小声说他正在县里开会,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乔岩有些等不及了,立马叫上王天泽离开。
临走时,赵父叫喊着道:“我刚刚炖上排骨,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吃。”
乔岩匆匆打了个招呼,火速来到县委大院。大院里,停满了车,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看到县委大楼,就想到徐德福那天跳楼的场景,和今天的天气一模一样。甚至有些恍惚,楼顶上站着一个人,就是徐德福。
“进去吗?哥。”
乔岩回过神,下了车又钻了进来,指着西楼道:“天泽,纪委的审讯室就在一楼的第三个房间,你去把廖健他们叫出来,就说有紧急任务,现在回省城。”
王天泽冒着雨跑到门口,保安立马拦下来交涉了一番才放行进去,等了十几分钟,他跑出来上车气喘吁吁道:“哥,里面没人啊。我问了其他人,说是下午有谈话了,后来就走了。”
“走了?”
乔岩有些发懵,他俩到底去哪了,就算去了福田镇,也应该接电话啊。他再次打电话,廖健的依旧没人接听,而庞浩博的直接关机,难道出意外了,他不敢往下想。可是,大白天的,能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