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和他是同龄人,远比他成熟许多。父亲从小教育他,作为男人应该有担当有责任,遇到事要扛事,自己先去处理,实在处理不了再找人帮忙。在这样的教育激励下,他很早就懂事了,做事从不依靠任何人,除非万不得已。
如今,自己的本领和能耐远远强过父母,父母反而像孩子,事事征求他的意见。男人,在那么一瞬间顿悟,有时候成长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就好比眼前的蔡伟,感觉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之前有父亲庇护着,一旦失去面临自己要长大。他也迫切摆脱父亲的影子,才接受了乔岩的建议答应出任总经理。
乔岩伸手拍了拍肩膀,感同身受道:“我虽然和你父亲见过一两次面,得知这个消息同样悲痛万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更要坚强地走下去。作为男人,就应该用男人的手段和方式去面对,今后这个家,就得靠你撑起来。别担心,还有我和蔡总,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几句话,很有力量。白永强用手肘擦掉眼泪,又擤了把鼻涕抹到床沿上,调整呼吸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你们调查清楚了没?”
乔岩摇头道:“还没,专家组已经到了现场勘查,应该很快能出来结果。”
白永强反驳道:“既然还没查清真相,你们就急于解决,到底怕什么,怕我们闹事,还是怕丢了你们的乌纱帽?”
乔岩看着他对视几秒道:“都不是,闹事你得有正当理由,不能把什么都推到政府身上。至于我们,就算不来解决,将来肯定会追责的,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随时等待接受调查。理论上,我是你父亲的领导,不希望看到那样的惨状,及早入土为安,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乔岩的话,真诚且诚恳,白永强使劲咽着唾沫,又吸起一口浓痰啐到地上,用脚搓了搓接着道:“既然要谈,那就谈吧,我看看你们给出什么条件。”
白永强粗鲁的行为打消了乔岩冒出的念头。据他了解,白永强至今没有工作,两口子带孩子吃住在父母家,靠着父亲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家老小。听韩文超说,他干过早餐店,又去煤矿上当过矿工,奈何吃不了苦,索性什么也不干,成天游手好闲,白天睡到中午十二点,下午打麻将到深夜,日复一日,每天如此。
来的路上,乔岩想着帮他解决工作,反正国投集团需要人,多他一个无所谓。看到他这个样子,立马改变了主意,宁愿多给钱,也不能进入公司。
忽然间,胃部一阵痉挛,乔岩顿时满头大汗。自从上次手术后,再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怎么又开始了。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豆大的汗从额头滴落下来,他用手死死地顶着胃,不一会儿蜷缩成一团痛苦呻吟。
蔡伟见状吓傻了,赶忙过去扶着道:“乔董,你没事吧?”
乔岩有气无力摇摇头道:“别碰我,缓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和永强谈,我歇一歇。”
“真没事吧,要不去医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