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初四，皇帝会亲自去白马寺礼佛一天，这是从武宗时期便开始的规矩，已执行了三百年，不出意外应该是不会拖延的。

他看过日历，后日就是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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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深夜找微臣可是什么吩咐？”御书房内，柴明有些好奇的问道。

“两件事…”小皇帝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对方道：“第一件是从今以后，朕怕是不能与柴大统领练剑了。”

“陛下事物繁忙，什么时候有空了，微臣随时奉陪的。”

小皇帝闻言苦涩的笑了笑，却并没接话，柴明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明了，大概率…是太后不准！

想到此他微微皱眉，陛下剑道天赋卓绝，换历朝历代的君王都会重视，毕竟这个世界，一个自身强大的君王绝对比一个文弱的君王更有威望，这一点从武宗他老人家说一不二的权威就可看出。

但这太后娘娘却是一点没把陛下放在心上的样子。

“重点说说第二件事吧……”小皇帝吸了口气，转换了下心情便说起了正事：“后日朕要去白马寺礼佛，想了下，还是让柴大统领护卫比较好，柴大统领明日安排一下宫廷防卫的值班顺序。”

柴明闻言一愣，却未第一时间应下，而是忍不住问道：“这月的礼佛没有取消吗？”

鬼佛事件这种大事，自然是瞒不过他这个禁军大统领的，今日朝会的结果，便是秦王答应亲自镇守白马寺，等鬼佛现身！

这种关头，还让陛下去礼佛？一群大臣失心疯了吧？让皇帝去冒这个风险？

“关于这个…大臣和母后统一意见是稳定民心为主。”小皇帝温和笑道：“皇觉寺的惨烈导致如今人心惶惶，朕再取消礼佛可能会导致民间议论更重，滋生的不安一起，恐怕又是诸多鬼祟……”

柴明闻言沉默，这个说法听起来似乎是很顾全大局的，诡异大多来自人心，越是人心不安越是容易滋生诡异，君王有稳定社稷之责，的确不好推脱。

但不是没有规避的手段，其实完全可以对外宣布礼佛照常，暗中只派个替身就可以了。

但听陛下的语气，似乎无论是大臣还是太后都没这方面的意思。

柴明能猜到原因：是怕得罪秦王！

秦王镇守白马寺，以他如今的威望揽下这重任能让整个京城都吃一颗定心丸，那问题来了，秦王如此尊贵都愿意冒险，你皇帝就因为要规避风险找替身？

大臣们不想秦王以此为借口推脱，干脆便把皇帝一起压上了。

这到也符合大臣们的利益，仁宗子嗣淡薄，只有陛下一个儿子，但王室宗亲子弟却不少，陛下要是没了有的是替代品，如果能趁这一波把秦王带走，再死几个皇帝，大臣们怕都是愿意的。

不过让柴明不理解的是为何太后和独孤阁老却一点意见没有，尤其是太后，她的尊贵如今全系陛下一人，如今垂帘听政的她却未替陛下争取半点，着实不太对劲…

柴明抬头，看了看皇帝那有些没落的眼神，心中叹了口气，郑重道：“陛下放心，微臣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陛下有半点损失！”

“大统领也不用过于紧张…”小皇帝内心感动，脸上却带着安抚的笑意道：“有王叔在，不会有事的。”

“陛下……”柴明一时间有些无语，仁宗忌惮防范了秦王十年，您倒好，还把自身安全期望放到人家身上…

说到这个话题，小皇帝明显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大统领，朕听说王叔也是剑修的路子？”

“这…说不清楚…”柴明摇头：“至秦王殿下镇压鬼舟事件后，天下想要探秦王根脚的势力不知有多少，但却没人能摸得清殿下真正的手段。”

“可朕前几日才听闻，江湖上很多人在评论姜大师和王叔谁才是当今第一剑宗！”

“陛下也关心江湖事？”柴明笑了笑问道。

“咳…”小皇帝轻咳一声：“偶尔听点闲话八卦…”

柴明脸色温和，陛下被太后那般苛责，又年幼担起了帝王之责，难得还有这般少年的心性。

“秦王殿下是剑修这个说法来自于鬼舟事件，曾一剑将数千奴鬼灰飞烟灭引天下震动，这也是很多人喜欢把殿下归为剑修的原因，但实则…”柴明眼中勾起回忆：“秦王殿下大部分出手都是不用剑的！”

“哦？”小皇帝越发兴趣浓厚：“大统领见过王叔其它手段？”

“见过…”柴明带着回忆道：“殿下很多手段之新奇，比起很多奇门密宗手段都要奇特。”

“还有这种事？”小皇帝一愣，他也是受过正统修行教导的，深知修行之路最忌繁杂，一但确定路线轻易最好不要更改，这也是天下宗门派系泾渭分明的原因。

“陛下是不是想趁着白马寺的这一天，向秦王讨教一下剑术？”

小皇帝有些不好意思的扣了扣脑袋：“王叔若能指教一点……”

“殿下最好不要……”

“为何？”

柴明犹豫了两秒，最终措辞道：“臣有幸见过秦王殿下出手过几次的，但臣觉得，殿下的那些手段，应该非正道，不适合陛下您去接触！！”

“非正道？”小皇帝一愣，有些不太相信。

因为这世上修行之人，如果非正道…那便是诡道了…

大晋的战神……走的是诡道？

小皇帝突然明白大臣们为何那般忌惮王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