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对于某些人来说宝贵的时光在嬉笑与享受当中像流水一般度过,但是在另一些人的身上,其所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牢狱当中忍辱服刑一般。
不过好在谢峰至少在错误的时间当中,正确的利用了那些在其眼中极为缓慢的时间。
新历94年
这是谢峰在冥灵山谢家大宅住下的第九个年头了,不得不提一句的是,今年同时也是谢峰的两个哥哥:谢昆、谢涛分别达到十九岁与十四岁的年份,没有什么特别的纪念性意义,只不过当一个名义上都不算是谢家人的九岁孩童,在作为人除了体能外的各种方面都远超他的哥哥们的时候,不管是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件不那么值得被津津乐道的事情。
周倩,身为谢峰的母亲在每个夜间都会细心的教导谢峰有关人情世故与仁义礼智信方面的知识;吴爷,作为整座谢家大宅谢峰第二信得过的人,时而从外部带来的书籍与故事开拓了谢峰的见闻与思想;有关于体能方面,为了能够让更多人消除那可恨的莫须有的偏见,谢峰在母亲的建议下决定从小事入手,一个大户人家的宅子每日自然是有数不清的杂物工作,而谢峰的选择便是处处留心,用自己那敏锐的洞察力去发掘各种自己能够帮上忙的事情。
一开始谢家的下仆们还都有些抵触,不过在吴爷的帮助下,谢峰的好名声渐渐的在绝大部分下仆与家丁之间传递开来,虽然速度并没有异子的谣言快,但至少是步步为营、稳固前进的。
现如今的谢峰虽然已经大幅度的减少了在谢家高墙间来回穿梭的次数了,可是对于自身的各项锻炼他可是一项都没有落下。
“吴爷爷,您休息一下吧,我来帮您拿这些箱子。”
“谢峰啊,真是多谢了。”吴爷在将手中成一摞小箱子递给满脸笑意的谢峰后,使劲的直了直他那发出不妙声响的老腰“你可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
“没事,吴爷爷,举手之劳而已。”
谢峰在帮吴爷将箱子给安置在门房的横柜当中后,身后坐在长条椅子上的吴爷便向谢峰招手叫道。
“谢峰,谢峰,过来,你过来一下嘛。”
“怎么了,吴爷爷?”
谢峰擦了才额头上的汗珠,挂着笑的来到了吴爷的身前。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身边的一些好事?”
“好事?”谢峰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好事,只不过一点小心思让他故意不回答这个问题,可是这点小伎俩在吴爷面前也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臭小子,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你难道不知道最近在家丁和下仆之间,谢峰是个好小子这种观点在逐渐被大家所接受吗?”
“嘿嘿,还是被发现了啊。”
“继续保持!”吴爷慢悠悠的点上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后,便在吞云吐雾之间微笑着对谢峰继续说道“如果你能够继续自我证明的话,等你的名声在乡里乡亲间传开后,谢老爷兴许就会回心转意,再重新认会你这个儿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嘛。”
“是吗”
“额”
谢峰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阴沉了,吴爷自然清楚谢峰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毕竟能够数年不与自己的亲身骨肉有半句话的交集,找遍整片神州地区,估计都难以找出第二个这样的父亲。
谢峰与吴爷后续的谈话,在这段短暂的沉默之后就不约而同的转向了普普通通的家长里短,门房当中的气氛也颇为融洽,只不过隔墙有耳,而且这只耳的主人在听到了谢峰与吴爷的对话内容后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不,程度可能更加严重些,说是咬牙切齿、怒发冲冠都不足为过,而此人正是谢峰的两位哥哥之一,谢凌天的大儿子谢昆。
刚刚从城里的学校毕业回到谢家大宅后,此时此刻的他正处于还在熟悉家族产业的新手时期,他今天上午本来是准备前往山下的草药库房学习分辨草药的优劣,可是隔着一层薄墙,刚巧路过的谢昆却正好听到了吴爷与谢峰的这番对话。
谢昆的脸色立刻就阴了下来,这点倒是已经有几分谢凌天的韵味的,他当即就放弃了安排好的行程,气呼呼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当中。
“可恶啊”就像是怒火中烧无从发泄一样,谢昆一拳砸在了房间的桌子上“分家产这种事,有一个谢涛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限度了现如今居然还跟我说什么再加上一个异子野种”
他一屁股坐在一旁的躺椅上面,双目紧闭、牙齿也因为愤怒而咬的咯咯作响。忽然,谢昆脸上突然闪过一瞬的笑意。
“哈哈,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让它发生啊。”
谢昆缓缓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打通了通讯录上面的一串号码,待到手机当中传出了对面的声音,谢昆轻描淡写的向对面说道。
“喂,涛啊,你最近有空吗?啊,对啊你不是正好放假了么,那个有事叫你回来一趟,嗯,好。”
扣下了这通简短的通讯后,谢昆起身走出了卧房,穿过了内园,远远的看见了谢峰依旧坐在那里与吴爷说笑着,谢昆的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诡异神情。
此时此刻,年仅九岁的谢峰并不知道,自己与吴爷的闲谈竟然也会给自己招来一场横祸,而这场横祸来的竟也是如此的迅速。
在收到谢昆电话后的第三天,远在城市里读书的谢家二公子,谢涛便火急火燎的坐列车连日奔波返回了位于冥灵山的谢家大宅。
这些事情谢峰并不知情,对于谢涛的归来,根本无人通知谢峰,他对谢家的那些大人物们的事情其实也不怎么在意,在帮着谢家的下仆们干了一上午的活后,独自一人准备从谢家侧园前去厨房吃点东西时,他甚至都还没有走出这块偏僻的地方,因为在园子的拱门前,两个人正严严实实的将这唯一的通路给堵上了,而站在最前面的这一位,正是手里握着一根球棒的谢昆。
“看看这是谁啊。”
谢昆的语气是故意变得明嘲暗讽的,想要无事找事的预谋都几乎要写在他的脸上了,不过站在他身后的谢涛,手中虽然也拿着一根球棒,不过一脸疑惑的他很显然并没有搞清楚谢昆到底想要干什么。
“额大哥?”
“你不用说话!你只需要守住那里就行了。”
“唔是。”
谢涛面对谢昆根本就不敢做出反对他的意见,最后就只得拎着球棒站在拱门的正中间,在一旁默默地望着谢昆的下一步行动。
“喂,我在和你说话啊?你难道是个哑巴吗?还是说没人教过你该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