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旬斋期间除了那些生产着盔甲、武器和盾牌的军工厂和造纸作坊还在繁忙的运作之外,剩下的时间都是一片静谧,在营地之中的所有修建工作完工之后,丹妮娅也大方的让他们安心的度过整个斋期,毕竟在斋期当中所有人都只得吃一顿饭,所以相较于从前来说粮食的消耗整整减少了三分之二,自然是不会心疼的。
“丹妮娅,你就不能从哪个炉子旁边离开么,这些天你几乎都和他粘在一块了。”
今天已经是大斋期的第三个周日,骑士们都安安静静的在各自的家中守着斋,若是说谁比较忙的话,那大概就只有伯纳德神父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丹妮娅总算是有了一段能够彻底平静下来的时日。
“你就让我靠在这长椅之上好好的歇息吧,不用考虑门外的事情,我倒是头一次发现忙碌当中的闲暇是如此的使人愉悦。”
“但即使是你再要歇息也不能穿成这个样子啊,身为女人的优雅与矜持呢,难道都被你丢掉地狱当中了么?”
“可是现在谁又在乎这些呢,圣人和天父嘛?教廷礼仪典范当中也仅仅是规定的不得食用热血动物的肉,总还没有规定连穿什么样子的衣服都有规定吧”
是的,倘若是此刻有旁人走进拉特兰宫当中,看到依偎在火炉旁的丹妮娅大概总是会免不了心里生出这样的嘀咕的,毕竟丹妮娅自己也知道现在身上穿着的所谓睡衣是在有些违背这个时代人们的审美。
隐藏在外面貂皮外套之下的仅仅就是一层内衣,那件下摆都已经能够达到丹妮娅大腿的貂皮外套穿在自己身上反倒是像件连衣裙,至于腿部也被看起来颇为华贵结实的布料给覆盖的严严实实,唯一不得不露出来的就是被炉火映的通红的脸颊。
眼前的这幅景象让伊琳娜总是不得不想冬天山洞当中冬眠的熊,虽然是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又转念想到了丹妮娅那还要被称作孩童的年龄,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还能能够对一个孩子多说些什么呢,
虽然这个孩子已经是一个骑士团的大团长,并且还能将那些骑士们压制的俯首帖耳,领导了数次重要战斗并且都取得了胜利,这真的是一个小女孩能够做到的事情吗,不过看着丹妮娅红扑扑的脸颊,也就只能不软不硬的回答道
“你总是有什么理由的”
其实先外面的空气也已经没有像自己刚降临到这个世界那时一般的冷了,虽然树木还没有抽出新的枝叶,枯黄的大地却已经先行开始显露出些许的绿色,这大概也就是诗人们常常吟诵的,生命的急先锋,不过若是不留意到时不时地上散落的尸骸,的确是如此生机勃勃。
在圣周一的黎明来临之际,已经沉寂许久的大钟又发出了那独特的沉闷而又悠长的声音,然而站在教堂门前做的侧耳倾听状的伯纳德却失望的摇了摇头,偌大一个罗马城居然就仅仅是在这里响起了属于天父的钟声,
城内的圣伯多禄大殿、圣母大殿、耶路撒冷圣十字圣殿没有发出自己丝毫的声音,那城外的圣保禄大殿、圣巴斯弟盎圣殿也没有回应发出的呼唤,要知道自己曾经听老师说过,当复活节来临的那天黎明,整个罗马城的教堂都开始敲响自己的大钟的那种此起彼伏的壮美,钟声将会响彻在这片温暖而又黑暗的天空,只是十分可惜,自己在今天估计是见不到了
“人!人才现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资源懂嘛,你要是把人都给杀光了我难道要去统治空气吗,总之我不管你听懂没懂,那些平民你暂且就不要想着去打他们的注意了,若是你脑袋里的那种欲望实在无法忍受那就请直接去找那些敌对势力拼命。”
在刚才达伦向自己提出在罗马城内扩张的时候该对那些平民持以什么态度的问题,丹妮娅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明确,毕竟克洛维刚才都已经隐隐的提出将那些平民们全都杀掉以此来充实骑士团的粮仓。
沉默片刻之后,见自己面前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丹妮娅便接着询问他们。
“我再次的向你们重申一遍,这些话也请你们回去之后带给其他的同僚,我们在复活节之后的军事行动的首要目的并不是获得多少物资,而是那些盘踞在罗马城内各个地方的大小势力,不过根据斥候们的报道中似乎提到过他们其中的几伙势力已经开始之间联合起来了,麻烦了。”
“是的,大人,从目前的情报来看,驻扎在台伯河西岸的几个势力已的首领已经开始彼此的互相交流,甚至已经开始互相交换战俘,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现在唯一还算比较好的事情就是中央区的那些势力即使是看到了我们强大的军事势力还依然的选择毫不让步,互相之间甚至还在为了为了争夺食物而互相展开激烈的战斗。”
这可真是一摊子麻烦事,毕竟那些原本散乱在各地的小型势力正是骑士团最好的下手对象,他们当中的单个势力在面对骑士团的刀兵之下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但是倘若他们肯抛下过去的成见而选择暂且联起手来对付自己这个共同的敌人,那么骑士团的扩张将会受到极为严重的影响。
但是重要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即便是现在,骑士团当中的一些人关于战争的思路还是没有转变过来,已经停留在先前的那种近乎于是玩闹的战争模式的思维当中,而对此丹妮娅虽然已经心里在默默的盘算着自己到底该何时将军官的培训提上日程,不过现在还是打算考验下自己现在手下的十名百夫长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战争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杀掉另一个人的举动,而是当其中的一方试图以战争来解决掉当前情况下遇到的某种僵局,又或者是在政治层面上无法达成一致的的时候,必然是这个问题已经在桌面上无法解决。
于是便只能将这一切述之以暴力,强迫对方接受己方的规则的一种行为,但这仍然是之前桌面上的手段的另一种延续,而为了达成这一目标,参战的每一方都要拿出拿出自己能够拜倒棋盘上的所有筹码,以此来尽力使己方从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来彻底的压倒敌人的一切,使其再无一丝反抗能力,直到这时,战争的目的才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