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祯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她对房怀英道:“所以我需要你和卫国公的支持。于公,我不想山河破碎、外族入侵,所以我需要卫国公率领麾下兵马继续镇守西疆、护佑西疆百姓。于私,你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你失去真心疼爱你的父亲,更不希望你在西疆处境艰难、险象环生。”
房怀英神色复杂,果然,他处境艰难的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瞒就能瞒住的
“我会劝我父亲在关键时刻表态,但我没把握他一定答应。”
虞子祯笑,“你别劝,这是我和你父亲的事,我会自己和他谈。”
房怀英一怔。
虞子祯道:“你若劝了,别人岂不是就更有理由攻讦你了。若你父亲的一条命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在我们彼此合作期间,为西疆将士提供每年至少三分之一的军饷军粮和军械。”
房怀英嗖的一下坐直身体,“当真?”
他们西疆和南疆、北境不一样,他们那儿物产不丰,再加上他父亲又是草根出身,没有深厚的家族底蕴支撑,所以朝廷每每克扣军饷军粮和军械,他父亲都没办法做到像南疆、北境那样,大手一挥,说一句缺的那部分全由卫国公府的私产补上。
一年又一年,军需粮饷都是压在他父亲心上的一座沉重大山。
若虞子祯真能为他们提供每年至少三分之一的军饷军粮和军械,他父亲肯定会眼馋、心动。
虞子祯笑着点头,“自然。只要你们不站到我对家那边,我就每年给你们三分之一的保底军需和粮饷。若你父亲在合适的时机,因为公然表态支持我而失去朝廷每年会给的那部分军需粮饷,我还可以一点不打折扣的全都给你们补上。”
房怀英心脏砰砰直跳,这会儿他觉得,他父亲是肯定扛不住虞子祯的糖衣炮弹了。
莫说是朝廷落入太后掌控的这些年,就算是先帝还在世时,朝廷也没有足额给过各地驻军军需和粮饷,只不过最近这些年,朝廷的某些官员胆子越来越大,粮草和军需的“损耗”因此远比先帝在时还要夸张罢了。
可虞子祯刚刚却说,她可以一点不打折扣的全都补给他们。
想想经常为了军需粮饷唉声叹气的父亲,房怀英突然觉得,就算他会因此被人攻讦,他也要尽己所能的劝一劝父亲。
他再也不想看见,西疆将士因为武器、盔甲、战马都是以次充好的,药材、粮食、衣物、饷银、抚恤都是永远短缺的而轻易死去甚至死不瞑目了。
深吸一口气,他目光灼灼直视虞子祯,“你只用西疆将士镇守边关,而不是抽调人员协同作战的话,我们的表态能起到的作用其实很有限吧?”
虞子祯笑,“在内战上当然有限,但只要你们能够守住西疆,让西疆百姓日子过得安稳,我给你们提供军需粮饷就不能算亏。”
房怀英拱手,“贤弟胸襟之宽广,愚兄远不及矣。”
虞子祯忙拱手还礼,“咱俩就别这么文绉绉的说话了吧,我还是喜欢随意一些。”
房怀英唇角上扬,果然虞子祯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虞子祯。
两人在行出一段路后,弃车换马,与他们带着的侍卫们一起快马加鞭直奔西疆而去。
而此时西疆的卫国公府,卫国公还没收到京城有变的消息,他正沉着一张脸,听自己弟弟喋喋不休的跟他抱怨这个、抱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