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个事情有商机,你可以跟爸爸说呀。如果你真的发现了商机,就像这次,而不是之前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爸爸又怎么会不同意。”
哦?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来着?你怎么说的?
但是他还是把话憋回去了。他知道,跟自己的父亲,多说无益。
看在他成绩不错的情况下,父亲放过他一马。把雨伞工厂收归关记实业。此后,他们看钱看得更紧一些了。
简直就像是家里有贼一样。或者说,家里确实有一个贼。
“接下来要趁各个雨伞品牌来不及生产的时候接订单。”
从经济理学的角度考虑,之前那一波雨伞涨价是因为突入起来的需求暴增超出了原本该行业的常备量。各个厂商经历过之后应该会增产。增加产值的最好方法就是外包订单而不是扩建产线。所以紧接而来的是各个雨伞厂家的代加工订单。
“果然你眼界还是狭隘,我们为什么要给别人加工,不自己去成为雨伞厂商呢?”关父如此言。
好吧。虽然是自己的父亲,但是他还是很想说:竖子不足与谋。
从商品的属性来看,雨伞是必需品,却也是耐用品。之前能够爆赚一波,是因为市场的雨伞保有量有限,雨灾来临时没有足够的雨伞供应。但随着人们逐渐适应雨灾,人手好几把雨伞的时候,再怎么生产也卖不出去了。
因此,这个生意长久做并非是上策。当下最好的策略是抓住供应量尚未满足市场的窗口期疯狂接外包订单,吃品牌方的钱。等到雨伞供应量充足了,便卖不出去了,可那时候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多余的库存都在品牌方那边。
关令平知道,这个中的道理,品牌方又何尝不知道。所以他时间不多,必须马上行动了。
那天的晚餐,关令平斟了三杯酒。一杯给父亲,一杯给母亲,一杯给自己。
“孩儿之前多有不肖,请父亲谅解。”他举起酒杯,敬了一个完美的行酒礼。
“没事,知错便好。”父亲笑着举起酒杯,跟关母说笑“咱家令平厉害呀”,又笑眯眯看向自己的小儿子“我能理解你见商机心切,这次的事,就原谅你了。不过,你今后可别再犯这事,有商机我们好好沟通。以后呢,你还得多对家里的产业多上点心。”
“对不起,父亲。”关令平深深埋着头,行酒礼的双手掩住面容。他紧紧咬着牙,说出了这句对不起。
三人各自怀揣着心思,喝下了这杯酒。
几分钟后,关父猛然惊觉不对劲,两眼迷蒙头晕目眩,并不似醉酒。
“臭小子你!”他面色一怒,好似有仇敌当前。正想拍桌而起,便不胜药力倒了下去。
原来是关令平与母亲,管家小马合伙为父亲的碗筷酒杯下了蒙汗药。这药颇为高级,分阴阳两方。阴方放入碗中饭,阳方放入杯中酒。阴阳两方单独服下均不会有任何不适,但二者一旦混合便能迅速令人不省人事。
“你小子倒是狠。”母亲向来不多言,此时却发了话。
关令平早就掌握了母亲出轨的证据,便用其要挟。也答应母亲待事成之后,便给那出轨对象一个好出路。
至于管家小马,则是当场向关令平表态:“少爷您是关家的未来。我自当听您吩咐。”
几人便七手八脚将关老爷绑缚,关进地下室。
他走出屋子,从口袋中摸出了还未开封的烟。这是他第一次抽烟。他颤颤巍巍地挑出一根,扶着放进嘴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打火机。点了三次才成功点燃。
黑暗的雨夜里,亮起一点忽明忽暗的火星。
他本不必做这么决绝。
之前他曾向父亲提议,把自己窃去的五十万带着利息悉数归还。自己则留下工厂和部分利润。
但父亲不允:“你的产业是拿我的钱做出来的,自然是不能给你,连带着你挣的钱都归于关记实业名下,你好好回去读书。”
原来父亲早已是贪婪到没有亲情人性的地步了。那自己自然也不需与他顾忌太多。
更何况,自己这样做,也是在帮他保住关家的产业,不丧在他手上,这何尝又不是在帮他。
好了,现在自己有关记实业的全部资产的掌握权了。他要开始自己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