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黄茅和吕张氏的婚姻也是在官府登记过的，吕茂杀了吕张氏的第二任法定丈夫，如何就不违法？”

这对舅舅和侄儿，争执不下。

汉武帝：“……”

看来这两个也指望不上。

深吸一口气，汉武帝转向吕张氏。

在吕张氏的身边，还站着她和吕茂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

“吕张氏，你说说你的想法。”

吕张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吕茂常年不在家，虽然他确实不断汇来款项，但陛下应知，家中没有男人是真的很难支撑。”

“其他人好歹还有叔伯兄弟，吕茂却是一支独苗，父母也早就死了，在敦煌这边根本没有人能照应。”

“这些年，若非黄茅各种帮衬，民女当真不知如何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至今。”

说到这里，吕张氏一咬牙，跪了下来。

“民女别无他求，只请陛下依法断案！”

一直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吕茂身体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吕张氏。

“你，你竟然想我死？”

吕张氏看了一眼吕茂，表情中带着愤恨。

“吕茂，当年我求你别走，我希望你能在家里好好和我过日子，哪怕穷一辈子我也认了。”

“可你呢？你还是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就走了！”

“小儿子那时候才刚刚生下来，我都还没有坐完月子你就随军离开，你心里什么时候有这个家！”

“在我心里，你早在那一年抛弃我们母子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吕茂身体剧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良久之后发出一声惨笑。

“原来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去拼命，在你心里竟然却是这样子的负心人吗？”

噗通噗通。

汉武帝循声看去，发现跪下的竟然是两个吕茂、吕张氏的孩子。

大的八岁，小的六岁。

八岁多的大儿子颤抖着开口。

“陛下，别杀我爹，求您了。”

小儿子吓得大哭。

“陛下，我不要爹爹死，我要爹爹！”

吕张氏怒吼道：

“他不是你们的爹，别叫他爹！”

大儿子一脸坚毅，大声道：

“娘，之前阿弟只是认不出受伤的爹，所以才被吓到的。”

“我和阿弟都很想爹爹，我们不想让爹爹死！”

……

汉武帝看着跪在面前的一家四口，以及旁边的黄茅尸体，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堂堂的千古大帝刘彻，历经无数大风大浪。

但在这一刻，他却犹豫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卫青霍去病。

在场的所有人都分成了两派意见。

到底该怎么办呢？

漫长的思考过后，汉武帝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开口。

“吕茂、吕张氏，你们这个案子，朕已经想清楚了。”

“在那之前，朕要先问你们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