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二一二年。
扬州城上空……
潘南君凭空虚踏,青铜面具下的目光穿过云层穿过上千米的距离直直的便是注视在了一片院落之中。
“应该就是这里了~”
在如今的这个时代,三真法门已经有了衰落的迹象,虽然门内还存在着觉醒了本命神通的神通者。
但是再无一位大神通者诞生。
取而代之的则是六生五世的荒、卓照、岁远,潘南君和百里渊一点点发展壮大起来的九界门成为了当代第一的法门。
在无数神通弟子的地毯式搜索,潘南君并不费力的便是找到了日月邬鹤曾经的家。
皆属于岩石碰撞的“叮当”之声异常的刺耳。
“谁~”
不过在这青年闭上双眼等待死亡与疼痛的降临之时,他却是发现自己他身上并没有出现那种被野兽撕咬的感觉,甚至连半点风声都感觉不到。
对此,那青年也是笑着接下。
对此,日月邬鹤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今后如果仙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那么在下绝对不会推脱,上刀山下火海,哪怕舍掉这身性命也在所不惜。”
下方院落当中那个所谓的阿鹤自然便是日月邬鹤,十五岁时的日月邬鹤。
“那边有一股血气升起,是涅槃尸吗?”
“要是让你在这里就恢复了理智,那么后面可就没有办法好好玩了。”
远处的一字眉道长,准备的神通此刻也完全成型——“假如我在天眼通”。
那半个脑袋的身影,他认识,是他的便宜父亲,那个一边哭泣一边抱着血肉啃咬的身影,他更熟悉,正是他那不久之前刚刚过世的母亲……
望着下方曾经青涩的自己,日月邬鹤默然不语,对于那比之自己记忆当中还要惨烈的院落,他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去关注,而是转头看向了被自己困在原地的潘南君,眼神冷漠地开口道:
而名为阿鹤的青年的身影亦是随着声音的传开窜入院内。
那衣着打扮他相当熟悉,正是他的便宜父亲。
不过最终他还是让自己的眼睛略微睁开了一点小缝,在四周不断的观察,然后便是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身影,就是这么挡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那向他扑来的恐怖怪物。
而此时铁匠铺当中一名浑身肌肉手持一杆长枪的大汉走出,伸手便是将自己手中的长枪送到了青年的手中。
“这是——这是——这是——这是——”
摸着下巴潘南君轻轻伸出一根手指,在数千米之外遥遥的对着那处坟墓点击而去。
就诸如在二十一世纪初最终大战之前,九界门就保存下来了大量尸体准备在因果大战之时将他们完全转化为涅槃尸。
而扬州城内又没有大神通,即便有其他中神通发现了这里的问题,前来斩杀涅槃尸。
此时,潘南君双腿踏在地面之上,看着面前这个新生的涅槃尸,微微摇头,似乎是在和面前的涅槃尸交流,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下一瞬间,日月邬鹤在手掌边是直接拍在了面前潘南君的肩膀之上。
“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长枪的枪头后方一杆血红色的旗帜随风飘扬,一道道无形的力量,好之锁链般从血色的旗帜当中飞出,瞬间便是缠上了潘南君的整个身躯,将他整个人都捆成了个粽子。
不过他此时却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捏住刀柄,而是用力地握住刀背,湛蓝的火焰在他的手中燃烧,无比愤怒与杀意所化作的咒力在此刻如同火药般炸开。
“而且伱杀了我也没用,只要涅槃者之王还在,我们就不会消失。”
而此时,一道披头散发,双目赤红,满嘴尖锐獠牙,皮肤青紫,身穿寿衣的涅槃尸猛地从四散的烟尘当中跳出,猩红的目光不断扫视周围,随后便是锁定了一个方向猛扑而去。
人都成了这样,潘南君原本在准备的神通自然也是直接被打断。
在那里有着数座孤坟,孤坟下是一口又一口棺椁。
下一瞬间,他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院落之内阻挡住了涅槃尸针对青年邬鹤的凶猛袭击。
“清醒一点,孩子!他已经不是你的母亲了!”
“鹤儿啊~,对不起,娘也不想这样的。”
“正巧我还害怕搅动太大的因果因果律之罚,直接将我这具重伤之躯轰成渣。”
“谢谢仙人救我~”
那估摸着,十五岁邬鹤的骨头都要被咽进肚子里了。
瞬间潘南君再也维持不住自己冷静的神情,满眼震惊的看着面前的日月邬鹤。
他十分艰难的移开脚步,然后便是看到了自己脚底下那被踩烂的眼珠子,以及大门侧面那颗被门板推到一边的半截身体……
另一边同在扬州城内。
“以上的那些,都是我,但也可以说不是我。”
而对于面前王叔的发言,被称为阿鹤的青年就完全没有听进去,整个人的精神一阵恍惚。原本的好心情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一种不妙的预感猛的涌上他的心头……
“现在这里刚好有一個替死鬼,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仅仅只是一眼坐在地上的青年就差点被吓了个半死。
而相反的大量普通人的尸体则是在那时化为了毫无理智的常尸……
“老老实实回家去~,乖~,血亲更好吃……”
“荒?卓照?岁元?百里渊?”
“巧,真的是太巧了。”
瞬间,青年那双充血的双眼便是紧紧的锁定了那声音传出的方向。
银亮的长刀瞬间便是化作一道银光,眨眼间便是穿过了两面墙壁的阻隔,在院落之内发出了一声刀剑入肉的声响。
四散的土石好似手雷爆炸的弹片一般向着四周飞速扩散,将近有一人高的墓碑在这四散的碎石轰击之下,几乎瞬间被打断。
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这才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看着面前不满脸不可置信的青年,那撕扯着血肉的涅槃尸,眼中也显露出几分挣扎的神情。
而在她的面前,半个被啃咬的破烂不堪的身躯就这么直挺挺的摆在那里,殷红的鲜血不断的从那身躯的断面中流淌而下,将那一身彩色的寿衣染成了一片通红……
自语之际,潘南君好似感受到了些什么,微微偏过头,然后便是与自己身后的青年对视在一起。
明明没有大喊大叫,没有大哭大闹,甚至在此之前这青年人都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
而对此潘南君明显是思考了片刻,不过下一刻他也是轻笑着吐出了一句话。
但此刻他的声线却是那般的沙哑,他的眼睛是那样的赤红。
“鹤儿,快跑~,娘,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那个在日月邬鹤十五岁之时遭逢大变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的家……
“哦哦哦,这可不行~”
对此,日月邬鹤人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最后手掌抬起便是向着潘南君的脑袋按去。
一边赶路那名求法者,似乎还在一边施展着什么不知名的神通,似乎想要在远程进行支援。
虽然这些棺椁内的尸骨绝大多数都已经腐烂的只余下骨架。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潘南君便是惊愕的发现自己和自己无我法相之间的联系居然瞬间断开了。
一种诡异的力量,瞬间震荡潘南君的灵魂。
“不用谢~”
然后他便是在这里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场景。
那是满地的血腥,沾着鲜血的残破衣服,肢体枯骨,内脏就好似屠宰场的边角料一般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