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容反应最快,爬起身就赶紧行礼,然后大喝道:
“往后,往后,棒子都扔了,听我的,棒子都扔了,不打了,不打了!”
书院学子的反应比殷仲容快多了。
手里的家伙一扔,下巴微微抬起,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儒雅且高傲的书院学子。
开玩笑,小十一娘子长得好看,性子也恬静,那是书院所有学子最喜欢的娘子,是所有学子心里的梦中人。
是白月光。
“十一妹妹,你大兄呢,他在哪里呢!”
小十一看着殷仲容,歪着头笑了笑:
“你完了,你的伤才好,还是书院的交换生,你竟然在长安打架?”
殷仲容立刻收起笑容,朝着小十一拱拱手:
“妹妹,大兄我现在就走,您就当我没出现,不对,我根本就没来!”
殷仲容岔开腿就跑,像个鸭子跑路,身子还有点不爽利。
书院学子跑得比他快多了,一转眼就不见了。
最先跑的他反而最后。
“不为人子,不为人子啊......卢照邻,你等等我,我.....”
小十一来了,那就不能打。
这是颜家长女,颜白和裴茹的亲生女儿,颜韵的妹妹,长安令颜善的妹妹。
不说她一女子如何。
问题是她是颜白的长女,这就令人害怕了。
谁不知道,在整个颜家,颜白是疼女儿的,惹了她,比打了颜韵还恐怖。
而且,这才是真正的贵女。
她去任何家府邸做客都是走大门的。
孔颖达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她。
无论多忙,在书院讲完课后都会带着小十一去山里看看,讲这个植物是做什么的,那个能不能吃。
待她如待亲孙女一样。
孔颖达老爷子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想孔颜两家联姻。
不少人都嫉妒的说孔颖达“为老不尊”,说他这是借着祖上圣人师徒的情义占先机。
太子那边就不说了,哪怕再忙,能忘掉所有人的礼物,唯独不会忘了小十一。
礼物的帖子他都亲手写。
别的家能拿到太子妃手写的都恨不得供起来,小十一一年就能收到好几份,都能当字帖来练字。
皇家也希望和颜家再次联姻。
所以,对待小十一的规格很高。
所有人都明白,太子这是给皇太孙,将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选皇后。
成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不做。
李象知道,所以李象看到小十一的第一眼就是堵脸。
他害怕,实在是害怕,她要是把今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以太子阿耶的脑子,他能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杨豫之,说实在的,小十一的身份她只能仰望。
他娘亲见了小十一都客客气气,亲自给剥橘子。
一次剥一盘子,细致到橘子上的橘络都没有。
然后还问酸不酸,哪个不酸,吃哪个,不用怕浪费。
家里还有。
杨豫之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母亲给人剥橘子呢!
一般都是父亲给母亲剥橘子。
就这,母亲还挑剔说橘子上的橘络没摘干净。
这么挑剔的人,对一个未及笄小娘子都如此地客气。
可见小十一贵到何等程度。
杨师道都说了,谁要是有幸娶了小十一,那就是他的家族今后和书院绑在了一起,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书院的一切。
小门小户才会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大门大户,可没这个讲究,只是笑着调侃而已。
所以,杨豫之他也害怕。
他害怕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背后有一个凶到没边的老爹,护短且小气。
明明是文人,却喜欢用拳头。
小十一扭头看着李象,微微屈身行礼道:
“衡山王!”
李象尴尬的笑了笑,规规矩矩的回礼道:
“十一妹妹,对了,裴茹婶婶可好!”
小十一脑子里面记着临行前二囡跟她说过的话,小十一照葫芦画瓢道:
“衡山王,散了吧,坐山观虎斗的游戏不好玩,别被人当棋子使唤了还不自知。
书院学子若真是进了衙门大牢,就算天破了,这也得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象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被一个女子说教,李象骄傲的心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的。
不过,李象并不是没脑子,他一想就知道如果打起来会发生什么。
学子之间的对抗,读书人之间的对抗,这是在挑起对立,目的就是让楼观学难堪。
真要打起来了,一定会进衙门。
因为,外地学子中有他安排的人在里面,目的就是把事情闹大。
书院一碗水端平,殷仲容和书院学子就完了。
书院若是不一碗水端平,对书院来说,是灭顶之灾。
“杨政道!”
李象扭头就走,连告别都没有,甚至忽略了停在巷子口的马车。
他只觉的脑袋很疼。
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杨政道并未想这么多,跟自己一样是觉得好玩。
可小十一的话,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散。
二囡看着李象离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低声喃喃道:
“杨政道啊,李象现在对你有了芥蒂,你如何破?得不到就毁灭,杨政道啊,难怪师父看不上你!”
杨政道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
他只是在期待衙门的衙役出动。
估摸着时间到了,杨政道立刻派人道:
“去,告诉衙门衙役,就说东市有学子在打架,打的贼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