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叔,晚辈李淳风有礼了,刚才还念叨您呢,没想到您都已经下山了!”
颜白没有想到这就是谢映登,只见他一边笑着一边缓缓沿着台阶而下,边走边说道:
“小风啊,没想到你又长高了很多,这楼观道院你打理得很好,继续保持,只要无过,你于道门一脉都是有大功之人。”
李淳风闻言鼻子眉毛眼睛都在笑,这就让颜白有些不好理解了,刚才这个家伙语气听着好像和谢映登不熟。
可现在颜白觉得不是这么一会儿事儿,总感觉亲热得很,不就被夸了几句么,至于这么开心么?
转眼间谢映登已经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拍了拍李淳风的肩膀笑道:
“小风啊,你去别处看看,我有点事儿想跟宜寿侯聊聊。”
李淳风疑惑地看了看两人,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问题,可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问题。
为什么颜侯会拿着马槊来道观,不但如此,还把楼观道院给围了起来。
谢映登邀请颜白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面。
亭子里面几个白净可爱的小道童正在煮水烧茶。
颜白那滚烫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谢映登,眼神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热切。
等谢映登坐定后,颜白突然开口道:“我时间很紧,不愿多说什么,说吧,你神神秘秘地找我到底是为何?”
谢映登笑眯眯地看了颜白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从石桌上推到颜白身前:
“我连高官俸禄都不要,我自然对权力也没有丝毫的兴趣,我之所以用那种方式去找你,实则也是迫不得已,认识我的人很多,我不愿再招惹是非了。”
说罢挥挥手,服侍的道童离去,谢映登继续道:
“盒子里面是“信”印,我的叔父给的我,所以不管我认不认都是大雪山的人。
这些年来总是想把这东西扔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可最后还是没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决定的时候却狠不下心来。”
谢映登说着突然长长叹了口气:“这东西已经成了我的心魔,如果不解决它,这辈子我的道法不会有丝毫寸进。
所以,当我得知你把陈文煜这一脉全部都抓过去烧窑之后,我突然明白你就是最合适的人!”
颜白依旧盯着谢映登,手中的马槊依旧没有放下,闻言回道:
“刚才李淳风真人说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你了,可今日你却对长安里面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我猜是袁天罡真人告诉你的吧?”
谢映登笑着摇摇头:“这话说得可笑,难不成我下山都必须来跟小风汇报一下,别试探我了,反正我是不愿意去说其他的。”
颜白看了一眼桌上的小匣子,突然嗤笑了一声:
“我一点都不喜欢大雪山,我觉得里面的人都是变态,所以一个印信不代表什么,如果要我信你,信你真的想放弃过往,那就把名单给我!”
谢映登顶着颜白的眼睛,似笑非笑道:“然后也都跟那些人一样,一个月那点钱,然后来个什么无期徒刑?烧一辈子的窑?
如果是这样,我恕难从命,名单我不会给你,因为他们里面有很多人是我谢家庄的人,先前乱世的时候对我颇有照顾。”
颜白笑着把盒子推了回去,丝毫不惧地与谢映登对视:
“如此,那就说不到一起了,而且我也会找到他们的!”
“那你立誓不为难他们!”
颜白摇摇头:“万一他们这里面的人有害过我的,我立誓岂不是很亏?”
谢映登愤怒地站起身,朝着不远处喊道:
“孙师,这小子太难缠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下山了,你来说说吧,我都如此有诚意了还说不动他!”
话音落下,孙神仙苦笑着从远处走来,见颜白眼里满是疑惑,孙神仙叹了口气道:
“墨色,我不是大雪山的人,我只是不愿映登如此聪慧的一个人被外物困于一身,所以就当了说客,他是值得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