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散掉的车厢窗子外,挂着一个包裹。
那是肖绛让豆芽带的早饭,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吃。趁着如花们不备,之前她麻利的包裹挂在了马车之外,用于支起窗板的铁钩子上。
滴水成冰的天气,伴随着凛冽的寒风。在露天里经过几个时辰,足以让馒头硬如石头。
肖绛猛得摘下摇摇欲坠的包裹,在如花一号直身扬头之际,身子扭转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利用这最科学的角度和身体最后爆发出的绝杀之力,奋力砸在如花一号的头上。
砰的一声闷响,就像石头碰石头。
哪怕隔着厚厚的羊皮帽子,如花一号也遭到了重击,整个人瞬间僵立不动。
离得这样近,肖绛甚至看到他眼珠子都无法转动,定格了似的。
随即有大量血迹从帽子下面流淌出来,划过面颊,从下巴上滴落衣襟。
但是这个人太强壮了,或者是她力气太小了。饶是如此,他仍然没倒下。
肖绛拼命跃起,双脚用力踹去。
如花一号轰然倒地,肖绛也滚落在旁边的雪地上。
这一下摔得她浑身生疼,骨头都像要碎成一段段似。
再看那匪徒,却还是没有死掉,哪怕晕过去也好。但是他并没有,还无意识的在地上蠕动着,想要站起来。
只要他站起,她肖绛就永远站不起来了。
“豆芽,还等什么?等死吗?”她体力耗尽,只有喊叫的力气了。
也是她惟一的、最后的机会。
她的声音在这样极端的条件下变得尖利,终于把慌乱又无措到完全不能挪动分毫的豆芽唤醒了。
其实豆芽还是没有理智思考能力的,只剩下本能。
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对自家小姐习惯性的顺从。
她的眼睛好像瞄准镜,只对准了那个庞大而试图坐起和身形,以及旁边瘫在雪上,再难动分毫的小姐。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让那个匪徒不能起来。
可她没有武器,没有武功。
她有的只是她自已同样庞大的身躯,和她自已力量。
啊啊啊……
豆芽忽然大叫起来,同时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压低了身子,奋力向如花一号冲了过去。
临到前时,又忽然跳起,以整个身子为石,跃在半空,再重重砸了下来!
如花一号终于发出声音,惨叫,随即没了声息。
豆芽却还不起来,倒在那人身上使劲扭了几扭。
这就是传说中的把人给坐死吧?
都这时候了,肖绛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另一边,战马再优秀,没有主人的指挥,也终于熬不住了。
它们前蹄抬起一人多高,嘶叫着,落地后就向冰湖方向冲了过去。
豆芽吓得连滚带爬,肖绛则是根本没力气闪避,眼睁睁看着碗口大的马蹄在自已上方飞越过去,还脱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车。
等马儿跑远,她才回过神来,但眼前一幕让她差点当场呕吐。
豆芽凭着蛮力躲了。
她命好,没躲也没被撞压。
那边有个不能躲也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