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轩伤好的很快,毕竟年轻。
没几日就下地拾掇起里屋与院子。
乘着日头好,出门去动禾道买了木板回来,在前堂里靠窗位置拼了一张床,这张给自己做的。
里屋的那张留给袁湘湘。
被褥原本有多的,之前为李牧炀和师傅准备下,却一次没用过。
这么多年他们居然没在这里住过。
王轩想到这里就有些遗憾,真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李牧炀。
他将被褥洗净后,问过袁湘湘是否嫌弃。她并未答话,只是独自思考着该怎么处理剩下的药。
后来她又去了趟药铺,送了人家。
惹得那白胡子以一幅败家娘们的表情望她。
于是,二人就这样生活下来。
稍显尴尬中夹杂着些不卑不亢,对命运的。
这天,气温上升,太阳终于显露暖洋洋的光。砸在石板与泥土上,清净,鲜活。
街上吆喝的人也仿佛多了起来。
杨主护不请自来,背着手一脚踏进柴门,就看到王轩正在打水。
咳了一声道:“看来伤好了。”
王轩闻言,望向柴门处,看见神情淡然的杨主护,心神一凝。
唉,终究是来了。
王轩语气平静道:“已经好了。”
杨主护笑了笑,慢慢走到王轩身前,像一只年迈的狗。
至少王轩是这样想的。
只见他拍了拍王轩肩膀道:“那就是时候动身查案,上面的耐心可不够,忍你养伤几日已然不错,再拖下去就得寸进尺了。”
王轩点了点头道:“今日我就去查,只是我们锦衣客查案,有没有别人配合呢?”
杨主护笑道:“配合自然是没有,锦衣客算哪根葱,只不过也不会有人阻碍,全凭你自己闯荡。”
“好吧,我午后就去城防司翻翻档案,看看花露院的背景。”
杨主护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了。快出柴门时突的回头道:“王轩,你知道李牧炀什么时候回来吗?”
王轩一怔,摇头道:“不知道。”心里暗忖:“问这个干嘛?李牧炀有消息了?”
杨主护见状,撇了撇嘴,彻底离开。门外遥远的声音传来:“那你好自为之吧。”
王轩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尾。
无声一叹。
吱呀,袁湘湘推开门,从里屋出来,站在院子里看向王轩。显然刚才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王轩听到动静,转身问道:“有什么事吗?”
袁湘湘摇了摇头,便又回身进去了,不知道在做什么。
王轩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袁湘湘什么意思,也无心多想,打算认认真真的把事情归置好,保证袁湘湘的生活起居无碍。
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打水,扫地,敲定门板。
杨主护回到执司堂,就看到书生的马车,立在柏树下富丽堂皇。
他伫立默然片刻,去往了主事厅。
张司头和张主事在此陪着书生喝茶,顺便聊一聊需要做得事,以及遇到的阻碍。
张主事一直说:“我们锦衣客现在人手不够,死的死,散的散,无法再应对江湖上的案子了。”
书生一直不置可否,并没有明确态度,只让张主事坚持,别让剩下的人跑了,哪怕威逼利诱。
张司头闻言在一旁一直笑。冷笑!
杨主护进门时,看见张主事满头的汗,有些不解,轻声坐到下桌。
书生见状,笑道:“他怎么样了。”
杨主护躬身道:“今日开始动作,打算先去城防司查花露院背景。”
书生点点头,呷一口茶道:“棋子已然跨河,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才至关重要。”
张主事抱拳道:“自然是全凭郑公吩咐,只是那人手”
书生摆手打断道:“别纠结人手了,现在无法帮你解决这事,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赶快将吴珩安插在王都的人,揪出来!”
张主事无奈道:“吴珩在江湖上经营多年,背后是六皇子撑腰,安插多少人进王都根本查不清啊。”
“呵,这不是有棋子当饵,搅动局势嘛。”
“那个王轩么,我很怀疑他的作用,一个小小的队员,功夫中等,搅不起大的波澜。”
“你还记得朱之然吗?”书生突的问道。
“记得啊,一个老顽固,我都当主事了,他还是队员,一辈子也没得到水云剑,别人都知道他是剑痴,死活想要一把,最后含恨而终。”
“这王轩是朱之然的徒弟,你应该也知道吧。”
“自然是知道,哪又如何?”
“朱之然是淮xz剑山庄的人,一生交友无数,以剑痴为名,试图光罗天下名剑,若不是为了水云剑,他怎么会加入锦衣客。”
张主事纳闷道:“所以呢,和这件事有关系?”
书生冷笑道:“自然有,朱之然若不是患了大病,哪有这么容易死,功夫了得,我有幸和他交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