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的，我查过，他几乎每天都来，若不是对你有些想法恐怕做不到这样。”

“呵呵呵。”袁湘湘笑了，就像看到一出很滑稽的表演。

她抚了抚头发，缓缓道：“你想多了，他只是良心不安，故作高尚。”神色凄然。

书生却微微摇头道：“看来翠微阁的姑娘只会取悦男人，根本不了解男人。”

“此话怎讲。”

书生诡异的笑，只是说：“不重要，你只需要回答我，这个交易能否成交。”

袁湘湘皱起了眉，她看向书生，发现他是认真的，又转头看向王轩，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绪激荡起来，惹得她心跳加速。

这人今天怎么没走呢，待在这干嘛？疑惑泛起，夹杂着不安。

此起彼伏的慌乱，令她犹豫不决。

交易成交，王轩死。他死了我会开心吗，日子会好过吗，仇报了吗？

交易不成，王轩活。他还会每天来烦我，惹我生气，惹我痛恨。我会哭，会想他死！

那还不如就让他去死吧！

于是袁湘湘仿佛下定了决心，开口道：“那我们成”话未说出口，突兀的看到王轩自石头上跳下，抬头望着自己二层的香房。

看不清表情。

决心瞬时崩溃，就好像一开始并未选择似的。

声音戛然而止。

书生挑了挑眉：“恩？话怎么说一半。”

袁湘湘抬眼，目光如炬道：“恐怕我不能和你做这个交易！”

“为什么？”

“我想亲自弄死他。”

书生冷笑道：“借口！也罢，我还有另一套计划。”

袁湘湘顿时有些不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不禁问道：“什么计划？”

书生放肆的笑，可以看见漏出的两颗虎牙。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你见过我的，五年之前，映湖山庄。”

袁湘湘陷入到回忆中，只是这么多年的刻意淡化，令她搜寻不到。

“是我带着锦衣客灭了映湖山庄的，你爷爷可是我杀的。”

“你！”袁湘湘惊得双手捂住了嘴。

是啊，就是他！难怪总觉得自己似乎见过他！

他杀了那么多人，我怎么会忘，怎么能忘！

双肩剧烈的颤抖，她想起来了。

这个书生的狠毒模样，犹如梦魇压住自己。

愤怒着想冲上去拼命，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仿佛身子是软的，腿是软的。

她就算功夫不行，也想用咬的，用抓的，用拳头杀死他！

眼泪垂下，咬牙切齿的恨！

可就是动不了。

银牙咬碎，真正的仇人就在面前，那残忍的笑，残忍的脸。

恨啊，真恨啊，恨死了。

书生见状，冷笑着，嘲弄着摇了摇头，摸着鼻子道：“人有时候就这样，容易激动，一激动什么都做不了。”

淡定的走上前，君临天下似的，伸出右手，青筋暴起，用力掐住袁湘湘的脖子，半拎着，将她举出窗外。

袁湘湘双腿蹬着，双手试图推开书生的右手，不断的拍打。呼不上气，发不了声，脸色已经雪青，半边身子悬在窗外，只要书生一松手，便会如落叶一般垂下摔死。

毫无生机的境况，使得袁湘湘反而平静下来，死亡有什么可怕的呢？她其实早就死了。

放弃了吧，袁湘湘不再反抗，双手摆在空中，身子彻底不使劲，反而期盼着书生放手。

她认命了。

目光不禁飘向王轩，看见躲在月光黑暗处的他，孤零零的，像是走丢了的羊。

不知为何，面对死亡并不难过，但看到王轩，难过却莫名泛起，惹得自己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