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把朴刀隐隐发抖,就像是被这冬夜冷的。
白气自手掌间萦绕,飞入空中消失不见。指节发白的地方,青筋凝聚。这明显是在用力。
呼吸声在静谧中很显眼,伴随着后半夜的冷风,十分肃杀。
李牧炀突的又动了,身形一闪。
大步流星!
水云剑划出一道半圆,青光婀娜。
劈向身前最近一位。那武丁顿时神情凝重,心跳加速。有了前者教训,再不敢拿刀硬吃,双脚一蹬向后退去!
与其他三人眼神交流之间,配合已至,阵型不乱。
他退出的缺口,立刻有人补上,训练有素!
如此,包围圈不改。
李牧炀却根本不追击,而是身形一旋,像是拧紧的毛巾松劲,反弹而出。黑衣甩出漂亮的弧度,水云剑顺着身形飞出凌冽之势,速度极快。
原本上下半圆的劈砍立刻改为左右横切。
补位之人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剑刃顺击面门,眼神冷峻间只能立刀而接。
剩下三人见状,没来由的心里一紧,急呼:“不可!”却为时已晚。
电光火石之间。
朴刀与水云剑相交,嘭!声音清脆不响。
脑海中的泰山压顶并未出现。补位之人感觉击来的水云剑,轻柔的像是棉花。
根本没有暗劲,与之前那人遭遇完全不同!
正纳闷之时,便看到水云剑贴着朴刀一翻。原本剑刃与刀刃相贴,眨眼之间就变为剑肚顺着刀刃,顷刻滑向自己。
剑花四起。补位之人满眼剑气,瞳孔增大,呆立当场。
破衣之声响起。
哗!璞!
李牧炀看着水云剑穿入肚肠。厚实浓密的血液顺着剑滴下。
暗红,破碎。
他平静而缓慢抽出水云剑,伴随着噗噗声。
那人眼神幻灭,再无意识,跪倒后仰而下,又死一人!
三位武丁目瞪口呆,血腥,凶残的场面,骇住彼此。
他们似乎从未遇到如此境况。
眼神颤抖的看着李牧炀,就像看着阎王!水云剑好像他的判官笔,只需在哪一画,哪就要死人。
不知是谁先开始,噹一声,朴刀丢到路上,砸进青石板里,而后屁股尿流的跑远了。
连滚带爬!
剩下二人见状,顿时反应过来,同样丢弃朴刀,前赴后继的也跑了。
李牧炀看着地上的朴刀,长出一口气。
自己的计谋得逞了。
他原本就是想以雷霆手腕,换的一息休整,没曾想事半功倍,吓跑了剩下三人。
蹲下摸了摸朴刀,心里想:“乔家真有钱,给武丁配的都是云铁,远比自己之前遇到的要好!”
休整之下,李牧炀恢复许多。
他知道自己轻松不了多久。
只听杵锤之音更近了。
李牧炀转了转脖子,发出咔咔声。索性脱了上衣,漏出精短的内杉,两只胳膊整段漏出,线条分明。
白气蒸腾,汗水晶莹。擦了擦额头,用脱下的衣服将水云剑包裹,立在地上。
神情漠然的望向前方。黑幕之中人影游动。
“阁下,这么冷的夜,不怕着凉吗?”杵锤之音戛然而止,使用者已然到了。
李牧炀闻言,抬眼望向来者,凌冽的眼神中漏出杀意。
锦衣客做事从来不能失了气魄。
“既然是生死之论,着不着凉已然无所谓了吧。”他道。
“并不一定非得念生死。”
杵锤者踏前一步踩进了黯淡的光里。
李牧炀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犹如黑幕里突然闪现般的,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显出。
原来是个和尚。
李牧炀冷笑道:“难怪不一定念生死。”
和尚爽朗道:“阁下只需告知所来目的,就可以放你走。”
“有这等好事?那死这么多人真是可惜。”
“是可惜,不过也值。”
“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