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轩很快便将两碗面吃光,汤水一滴不剩。
他随意的用袖口抹了抹嘴,意犹未尽。却也不便再要,便起身抱拳道:“谢谢!”戛然而止,后面不知该说什么,只有拉开门走了。
袁湘湘见他离去,轻柔的起身,呆呆地站在轩窗前,望着他从翠微阁后廊出去,与驼背老人聊了一小下,自后门走远了。
一种没来由的心绪涌上心头,轻微的,缓慢的,一声长叹。她不知自己是解恨了还是更恨了。
翌日,锦衣客大堂前。
杨主护盯着莫名出现的王轩看了又看,一会儿拍拍额头,一会儿来回踱步。王轩躬着身子在一旁沉默,等待着令人不安的后果,至少在他的想法里,后果一定是不好的。
可是杨主护的开场却清风和煦,缓缓道:“你这些时日不见人影是怎么回事,李牧炀呢?”
王轩低声答:“李队收到老家寄来的信,说家中老人病故了,我便随他一起去看看,信里催的急,没来得及请假。”
杨主护闻言完全不信!眯着眼睛瞧他,就像瞧一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王轩打心里知道自己的这个谎言很烂,但却又实在想不到好的。
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要说锦衣客也时有消失几天去赚外快的人,一般而言不会深究。只是,他和李牧炀消失的太久,恐怕难免引人怀疑。
杨主护终于道:“那你怎么先回来了?”
“李队怕您着急,命我先回来复命,他过些日子亲自登门道歉,顺便会带点特产孝敬!”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
杨主护一听冷笑出声,摆摆手道:“罢了,我懒得追究,最近锦衣客事务繁杂,人手不够,你回来的倒是时候。”
“人手不够了?”王轩震惊的发问,锦衣客那么多人,怎么会人手不够?
杨主护捏了捏太阳穴道:“上面都乱了,最近针对锦衣客的攻击太多,我们已经损失十五个小队,好多人都脱离锦衣客,人心惶惶,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你和你那李队干嘛去了。”
“什么?江湖对锦衣客进行清算了?”
杨主护怒道:“注意言辞!什么叫做清算!”
王轩赶忙躬身道:“不,不,说错话了。”
“就算心里这么想,也不能说,你直接去执司堂报道吧,最近我已经懒得管这些事,应付上面的人够累的了。”说罢杨主护挥了挥袖子,转身进了堂内深处。
王轩定定站在原地发呆,琢磨不清眼前的境况。
没曾想这样一出变故就迎刃而解了,本来令人不安的事情瞬间化为乌有。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后怕,总之他很快去了执司堂。
执司堂此时门可罗雀,颇有一副人去楼空的感觉。原本锦衣客的相聚皆为利益,如今江湖发动对锦衣客的斗争,有了性命之忧,那么锦衣客的粘合力自然弱了。
张司头坐在暗红的桌案之前,盯着面前几页纸仔细查看。
突然一个人影挡住了光线,他缓缓抬头便看到了王轩。
张司头抬眼瞧了一下,继续低头道:“呦,好久不见,去哪了?”
王轩答非所问道:“杨主护让我来领工作。”一句话表达了两层意思,我已经和杨主护见面了,去哪不由你管。
张司头自然晓得,本就是随口一问,听到王轩的话后,他将手中正在查看的纸递给王轩,道:“眼下最着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知道你一个人行不行?”
王轩缓缓接过,定睛一看,冷汗顿时冒了出来。纸张上的内容赫然写着与花露院大火息息相关的各类信息。
原来花露院大火的那天晚上,朝廷中好几个大员皆死于非命。
再加上花露院建造之初入册不清,居然没有人知道那个院子修建着用来做什么,当时大动土木,将王都半边封了很久。
那几个大员恰是掌管花露院建设的主要部门负责人。
太过蹊跷了!
所以上面派锦衣客去查花露院大火之案,原本是城防司的人查,但这么多天毫无结果。终究令上面失了耐心。
王轩之所以如此恐惧,便是因为想到了梅娘,想到了那个洞穴里的武夫。
这事有些大了。于是他道:“这么夸张的事,我本领不够,怎么也得队长身份才能做吧。”
张司头笑嘻嘻道:“已经死了一个小队了,现在没人敢接,我正愁找谁呢,说实话这任务有难度却也有重赏。”他将身子往前探了探,眯着眼继续道:“谁要是破了此案,可官升一级。”
“官升一级?”王轩震惊道。
他知道锦衣客的上升是多么的难,如果给他升一级,那便是队长,就可以拿到梦寐以求的水云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