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干得好——但是南特大师毕竟是本地的名人,而且弗朗机也有国情在此。”
“弗朗机人的国情和我伦敦人有什么关系?”
安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是把他强加给他人的欲望还给他罢了。”
他呵斥老人:“看什么看,继续抖!”
说罢,他鸣枪警告,老人一哆嗦,立刻像羊癫疯一样抖了起来。
“哈哈。”安在大笑:“继续抖,不要停,我要看看艺术大师在人群前裸奔,是否会兴奋地扯旗呀。”
迪安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刚刚联系了诺曼底省政府,成功申请了政治避难。
如今协议刚刚签订,自己就在人家的地盘闹事,实在不合适。
“女王,你见过的世面比我多,我都明白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安收回手枪:“从伦敦到卡昂,寄人篱下的日子还没过够吗?”
“与其四处漂泊,指望公司或政府赏赐一条活路,还不如亲手抢一块地盘,从头开始。”
迪安目光闪烁,他不得不承认,安的话有点意思。
在伦敦,迪安和王党无时无刻不处于坎德的监视下,那些公司狗嘴上不在乎,实际有多怕他仗着先王威望复辟王室,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到了诺曼底,申请政治避难成功后,他们也只能像无根之萍一样四处漂泊,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安渴望拥有一个稳固的家园,而这又何尝不是王党余孽几十年来的夙愿呢?
安继续撺掇他:“刚刚特伦检查过城市了,没有警察局,没有市政府。这里没有秩序,所以任由巴黎鱼肉。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这里的居民都没有武器——弗朗机居然有禁枪令。”
“迪安,你想不想在诺曼底揭竿而起,仿照征服者威廉的事迹,反攻英伦三岛?”
赛雷兴奋喊道:“反攻!酷毙了!”
迪安苦笑道:“安,虽然我们才认识了几天,你却已经比很多老朋友更了解我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卡昂没有秩序,那我们就来组建新的秩序!”
安伸出手掌:“好!我们击掌为誓。”
众人被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纷纷击掌立誓。
斋藤和特伦,是人群中唯二冷静的人,前者深深看了特伦一眼。
“哎,罢了。我这把老骨头就当陪你们玩闹一次了。”
他叹了口气,对特伦伸出手掌。
特伦微微一笑,回应了斋藤道三的邀请,击掌为誓。
另一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迪安就索性押上全部本钱梭哈。
“我已经联络了潜艇上的舰长们,卡昂距离泊船处有二十三公里,他们赶来需要时间。”
迪安吩咐道:“安,既然是你先提议的,那就由你去搜索卡昂的统治人员。别管他是香槟公国或者法兰西政府的人……”
他比出一个抓握的手势:“全部逮捕。”
“赛雷,你比较外向,莉莉埃,你比较可爱。
你们两个组队去寻找城内影响力大的人,不管是帮派,资本还是名人都无所谓,尽力取得他们对我们的认可。”
安插嘴道:“有人渣通知我,我来解决。”
迪安瞪了他一眼,安讪讪地缩了回去。
“特伦,你来监督着安,不要让他再做这么过火的事情。”
对于这个安排,斋藤明确表示反对。
“还是交给我吧。”斋藤瞥了特伦一眼:“把安交给这个家伙,我担心会有反作用。”
特伦摇摇头:“我想,只顾压抑人的本性只会把人逼疯,适当地发泄和引导才能使人成才。”
斋藤吹胡子瞪眼:“你什么意思?在教育我?”
特伦也不再和他客气,冷然道:“我只知道,安总把事情憋在心里,精神状态也不对劲。他到今天这个地步,和某些人的教育脱不开关系。”
“好了好了,办正事要紧。”
安尴尬地把两个脸快怼在一起的家伙分开:“特伦哥,你的脾气好,麻烦你跟赛雷一起,我担心他和别人吵架动手。”
赛雷悄悄凑到安的耳边问:“队长,怎么说服他们认可咱们呀。”
安:“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赛雷:“嗯嗯。”
安:“如果还不同意,就用拳头不断地殴打,直到他们同意为止。”
赛雷:“哎……”
在迪安详尽的安排下,大家各自执行任务,他本人则坐着流浪者的吉普回舰船方向接应人手。
“有事情,随时在通讯中联系。”
安和斋藤沿着城镇主干道行进。
“好怀念啊,感觉很久没有和你一起聊天了。”
安背着电吉他,惬意地踱步。
斋藤明明不需要拐杖,却仍喜欢随手带一根棍子,按他说的,“感到心安”。
“是啊,上次和你谈心,还是两年前的成人礼。”
斋藤瞪了安一眼:“某些人自成年后四处惹是生非,把自己的手臂玩没了,还留家中老人独守空巢。”
安讪讪道:“呃,我当时想试试电流能不能挡住高周波刀。”
斋藤哼了一声:“然后呢。”
“……要是换成现在的我,也许就挡住了。”
斋藤不置可否。
又走过三个路口,安和斋藤无话可聊。
他们俩,一个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个是正值壮年的青年,人生经历和兴趣爱好根本不在一条时间线上。
斋藤爱听的音乐,比如披头士,歌手都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但在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安决定在下一个路口主动找话题。
“关于伊达安宗……”
“你和那个小姑娘……”
安和斋藤同时开口。
“老头,你先说。”
“嗯,你和那个小姑娘,就是安宗的女儿,进展到哪一步了。”
安插着口袋:“普通朋友,现在也许连朋友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