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酒吧大门打开。
畅所欲言的客人们齐齐回头。
斋藤离开酒吧时忘记挂上停止营业的牌照,街狗们也需要一个交流情报,宣泄压力的空间。于是现世酒吧就这样在无人管理的情况下继续营业。
酒柜上的酒明显少了很多,掌管财政的账户在斋藤手里,安也不清楚喝酒的人交没交钱。
以穷老九们一毛不拔的性格,大概率分文不交。
安捂着小腹,灰头土脸地扶着门,身形轻浮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他本身就未安装神经网络,唯一的义体也被破坏,用一句古代的话来说就是出门在外手机钱包都丢了。
联系不上千风,斋藤和莱恩生死不知,他能做的便只有回“家”。
于是安徒步从南区走回现世酒吧,一路上回头率百分之百,差点就招来警察。
要知道他的雇佣证芯片也留在义体里被切碎了,现在他没有任何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我艹,安你没事儿吧?”客人大部分是生面孔,寥寥无几的几个熟人一看见安狼狈的样子连忙上来搀扶。
安强笑着说:“点子扎手,受了点伤,能扶我到地下室去吗?”
几个人搀扶着他走进后厨,地下室的大门紧闭,缠绕在门把上的铁链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
“谢谢兄弟们了。”安轻声道:“剩下的我可以解决,你们接着去喝吧,尽情玩,不用客气。”
几个人欲言又止。
安无奈地说道:“最上等的美酒藏在左手数第三个酒柜第二层的隔间,有一个凸出来的按钮。”
他的狐朋狗友们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冲出厨房。
安用手握住铁链,向后一扯。
电流推动。
“啪嗒。”
门锁应声打开。
千风用网络呼叫了一台林科出租车,出租车ai带着三人前往了附近最大的医院,克莱蒙市立医院。
根据铁棍哥在通讯里所说,他们带着克兰到达克莱蒙进行抢救,可是急诊部的医生挡住他们,表示必须先交钱,否则寸步不能入。
好在克兰小有资产,支付一次急救费绰绰有余,否则他就要在医生面前活活流血至死了。
千风在通讯里对畜生医生这种无道德无操守的可耻行径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痛斥,愣是骂醒了在旁边昏迷的陈大夫。
他要是再不醒,整个医疗行业从业者的八辈祖宗都要让千风锐评一遍了。
“别骂他们了。”陈大夫虚弱地说:“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
千风看他虚弱得手指都抬不起来,不好反驳,但还是弱弱地说:“书上说:医者仁心,悬壶济世。连送上门的患者都不愿意施以援手……我觉得这不对。”
陈大夫苦笑道:“时代变了,孩子。医生的赚钱手段是治病,当然要先交钱后干活。”
千风看上去没被说服。
“不要觉得这不对。你想想教师,多神圣的职业呐,教书育人,传承知识……但现在还有比这更人人喊打的职业了吗?”
陈大夫总算找到可以替医疗行业找回面子的渠道。
剩下的时间里,他用一篇两千字的演讲论述了“教师为什么都是混蛋”,并详细论证其唯利是图的小人行径远多于医生。
等到达克莱蒙医院时,时间已经来到子夜。
千风等人进入了医院,陈大夫因为身份认证出现错误而被拒之门外。
他反复展示自己腹部的伤口,表示自己需要治疗,而医生们恪尽职守地把他推出了大门。
他看了看林科出租车,一个唯一愿意陪他的“人”。
然后出租车走了,他接到了新的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