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杀的老斋藤和他的怨种跑腿男(1 / 2)

酒吧。

据说在两百多年前,有一种叫做“茶馆”的场所,有着和它相似的功能。

鱼龙混杂的吧台,来自城市每个角落的地痞流氓,街头无赖,无家浪客齐聚一堂,在激烈的酒杯碰撞中畅谈怎么又捱过了一天,用飞溅的廉价蒸馏酒报答自己的“勤劳”,偶尔再搭上几片带劲的叶子,吞云吐雾之间,散去一天的坏心情。

当然,并不只有社会的蛀虫才会来到这里,想要在灯红酒绿的街头体验不一样人生的有钱人比比皆是。不平凡的谈吐,独树一帜的衣着,与众不同的用词,每一个毛孔都渗透着人上人的味道,在烟酒味缭绕的酒吧里格外扎眼。

好在,蛀虫们从不找暴发户的麻烦,绝对不是因为吧外路灯底下那两个倚着运钞车的条子,大家单纯是出于人之初性本善的大道理。毕竟,每个城里人都有义务遵纪守法,哪怕是下水道的老鼠见到路过的大夫都得挺直腰板喊一句:“白衣天使,我们敬爱您。”

不过,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今天的小酒馆,却俨然少了往日嬉笑谩骂,一片男性特殊服务行业享誉全伦敦的地界,竟然难得的有了那么点严肃的氛围。

唯独一个少了条胳臂的年轻人,和店里的氛围不太相称。

“老斋藤,来杯白开水。”

被点到名字的老头头也不回,打开冰柜,把一瓶矿泉水丢过去,年轻人用牙拧开瓶子,喝光矿泉水瓶里的纯水,仿佛喝到一瓶老窖白酒,长出一口气。

老头擦洗着酒杯,回头看见年轻人空荡荡的右臂:“臭小子,你也有翻车的时候?”

年轻人啐了口唾沫:“呸,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给介绍的活不靠谱,我不可能失手,快点赔钱,我们说好了的。”

“少来这一套,”洗杯老头对年轻人的话嗤之以鼻:“你这条胳臂断了至少十来次,我看你就是为了讹老子的银子故意切的,要钱没有,赶紧滚去换条新的,你有新活了。”

“斋藤老板,这位就是您说的,东区最狠辣的楞~么?”

酒吧最明亮,却也是最安静的一角,三个戴着耳麦的高大黑衣人坐成一圈,其中相对最矮的冷面酷哥打量了一番断臂青年,冷然道:“我们这次的任务肥肠艰巨,唯有最熟练的接活人才能承担,这小↓子↑看上去不靠~谱。”

事实证明,口音会极大地影响威胁的效果。

年轻人啧了一声,仅存的左手就要往大衣里掏家伙,斋藤老头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身子,神态温和:“当然,办事之前验验货一向是我们的规矩,一切以客户的需求为准,您想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几个黑衣人对视片刻,同一人继续说:“既然老板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三人组中最高大的男人站起。

矮子打了个响指:“踏是窝们中嘴弱的一各,杠杠通过升职靠核,你们打一家,只要腻能在他手下坚持散粪钟,浙各工作就似你得了。”

年轻人赞扬的鼓掌:“我喜欢条令明确的甲方,没问题,店里不方便,咱们去后边的巷子做过一场可好?”

“顺带一提,你们其实不用特地说口音——这个店里除了我都是东瀛人,东瀛口音不是这样的。”

矮黑衣人愣了一下:“叩音是甚么?窝硕的明明是捞伦敦硬语。”

“那你舌肌的翻译器估计是被人黑了,回去看看义体医生吧,让他们给你换个新的。”年轻人勾了勾食指,“走吧,大个子。”

随着一众黑衣人的离开,酒吧的气氛总算回归正常,至于黑衣人说的“大活”是什么意思,和他们这些社会蛀虫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想知道去哪里搞点薯条。

现世酒吧,后街,巷子深处。

酒吧的后门直达深邃小巷的尽头,除了挂在后门上的电灯泡,这里没有任何其他照明物,唯一的灯光忽明忽暗,斋藤老头举起涂抹绝缘镀层的拐杖,挑开了缠成一团的接线头,又指着对街的窗口破口大骂:“死全家的健次郎,又偷老子的电,你们没有自己的发电机吗?!”

没有回应,但透过朦胧的窗帘和粉红色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到一男一女两具身影极尽缠绵,斋藤骂骂咧咧地挑断了一根电线,灯光应声熄灭,只听得两声尖叫,一个男人打开窗户和斋藤大声争吵。

断臂青年已经习惯了自家老板的日常,对他来说,此时最重要的是证明自己有赚这份大钱的能耐。

青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怎么说,赤手还是持具?”

高大黑衣人腰杆挺直,微微颔首:“初次见面,在下藤宫英二,尤擅长棍与长枪,今日愿与阁下以拳会友,不胜荣幸,未知阁下大名。”

青年有样学样,也回了一礼:“咳咳,我叫……呃,你就叫我安吧,我什么都会一点点,幸会幸会。”

两人打过招呼,互相拉开一段距离,因为黑衣人的头儿去看医生,斋藤忙着吵架,因此裁判的任务就落到了一直未曾开口的第三个黑家伙头上。

“安先生,只要您在藤宫桑的手下坚持三分钟,我们就认定您有资格接受这份任务。”

安爽快地回答:“没问题,一定苟到结束。”

“哦?”那人疑惑:“我以为以您的年纪,会有更英勇的回答。”

安拍拍肩膀:“街狗生存要义第一条,人贵有自知之明。”

“既然如此,那么,3,2,1……计时开始!”

裁判的手挥下的一瞬间,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安的视野里一阵晃动,面前的黑衣人不翼而飞。

来不及思考,安下意识的用仅剩的手臂挡在面前,果然,下一刻凌厉的拳风汹涌而至,狠狠撞击上安的血肉臂膊。

“哼……”手臂瘫软下来,连人都没见到,安唯一战斗的手段赫然被生生打断,若不是这一招被胳臂挡下,毫无疑问炸裂的会是自己的脑袋。

然而黑衣人的攻势仍未停止,他站稳身形,又是一招平平无奇的直拳直贯安胸口,安连拳影都没看见,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下一秒整个人砸进了一旁的垃圾堆里。

碎杂志四散飞起,裁判眉头紧锁,但他还没来得及怀疑安的成色,一道身影就以更快的速度激射而出,撞进黑衣人怀里。

“竟然在小腿安装了弹跳辅助,万恶的有钱人吃我一矛!”

“duang”

安的双腿和膝盖疾风骤雨般猛攻对手的胸口,对手面不改色,一动不动地任由安操作。暴风骤雨过后,安累的满头大汗,可膝盖传来的反馈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二。

用以打击的部位红得发紫,他疼得龇牙咧嘴,怒吼道:“为什么你还不死?”

“哈哈哈,”高个子炫耀般地摸过自己的胸口,毫不意外自己的表现,突然,他右手用力,整齐的黑色西装化作碎片飞向空中,露出钢铁与血肉重重吻合的身躯:“合金殖装,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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