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看着小男孩，他下意识地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跟我一样，跟我们一样，都是怪物。”路鸣泽的小脸上莫名出现了严肃凝重的情绪。

怪物？

这一天，对于路明非来说，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一天，这个衰小孩的世界观，在这一天面临了崩塌的边缘。

“他是怪物？跟我们一样？什么跟什么啊！”路明非没好气地挥挥手，“我宁愿你告诉我，我现在做梦，今天的一切都是做梦。”

“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小男孩笑了笑，“包括，卡塞尔学院，以及，龙族，或者说，龙。”

下一刻，路明非眼前的世界如同水波般流转。

在他的面前，依然是雨夜，不过下的是血雨。

天空尽是一片血色，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鲜红的，沿着车窗往下流淌。

就在那座冰峰顶上，一只黑色的巨龙静静地趴着，双翼一直垂到山脚，浓腥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冰峰。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数千年之前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他的王座就是那座永远被冰雪覆盖的山，杀死他的人把他巨大的尸体放置在山顶。

黑王的双翼垂到山脚，它的血像岩浆一样流淌下来，染红了整座山，降下了鲜红的雨。

杀死他的人沐浴着雨欢呼，他们欢呼那一天为新时代。”男孩轻声说。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

路明非嘴角抽动，看着那小男孩的笑容，这一刻，他觉得，对方的笑容是那么隽永，那么悲伤。

仿佛，悲伤了……几千年。

“你跟那尼德什么格……”

“尼德霍格。”小男孩蹙眉，很不喜路明非这个不专业的捧哏，明明很悲伤的氛围一下子被毁了。

路明非舔了舔嘴唇，试探着说，“你跟尼德霍格，很熟？”

“不，没有，恰恰相反，”男孩沉淀情绪，喃喃说道，“这世界上，我是最想杀死他的人。”

路鸣泽苍白的小脸上仿佛忽然间有了生气。

他毫无血色的嘴唇，逐渐挑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诡异，森然，尊贵，恐怖。

还有，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