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杨安面色一凝:“你说什么?秦云把你轰了出来,还说绝不会手下留情?”
杨书恒木讷地点了点头。
“父亲,要不,咱不交,看他秦云能把我杨家怎样?”
杨安眉头紧皱:“不应该啊,他秦云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底气?”
杨安来回踱步,突然他眼前一亮。
“快,备马老夫要去拜见白军神!”
杨书恒看了看天时,星月已挂。
“父亲,要不明日吧?”
“不,就现在,如今这上京城唯一能左右陛下想法的无非只有一人!”
“老夫必须去探探他的口风。”
“速去!”
“是!”
但杨安哪里知道,此刻白军神身在宫大内,陪着夏皇围炉煮茶。
乾元阁,夏皇一袭毛裘,双手搭在火炉上,一旁的小太监正费力拉着风箱,试图让那火力更猛一些。
火星四溅,白军神在立在风雪中,似乎毫无影响。
“白老,进来坐吧!”
白军神道:“不必了,大夏有祖训,武人不得近帝十步!”
夏皇笑道:“你若有心害朕,即便再多的锦衣卫护龙卫也是白搭。”
白军神拒绝道:“臣只是想体验一下,心冷外也冷的感觉。”
夏皇:“哦,白军神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白军神淡淡道:“家事,国事,天下事!”
夏皇轻咳了几声,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进来吧,陪朕说几句贴已话!”
白军神这才步入阁中,弹了弹白衣上的雪盘膝坐在夏皇面前。
夏皇端着火炉山的茶壶亲自为白军神倒上一壶茶。
“白老,你说,人这一生,最怕的是什么?”
白军神:“死!”
夏皇手一哆嗦,随即哈哈大笑:“白老还是一如既往直接!想当初,父皇也是这样问我。那时候的风烛残年,他一生都在追求大宗师之上的境界,可武道仿佛有尽头一般,越往上,道路越窄。”
白军神:“先皇根骨不行,哪怕坐拥皇室宝库,宗师便是极限,他不听强行突破大宗师,不然如今应是建在。”
夏皇苦笑一声:“是啊,父皇应是建在的。他走就走,却让我那皇弟也痴迷上此物。”
白军神:“赵家王朝亡于求仙问道,老夫还是那句话,世上无长生,。”
夏皇:“那叶仙子又该怎么解释?”
白军神顿了顿:“老夫不知!”
夏皇哈哈大笑:“世人都以为我和皇弟受其美色迷惑,互相争斗,反目成仇,却不知道她是我等永远也无法企及之人。”
白军神:“苗疆的巫术,诡异,神秘,而且蕴含了诅咒,陈灭于此,北漠尔也栽在上面,陛下还是不要再多想。”
夏皇点了点头:“朕明白了,朕可不想后世给朕安上个灭国之君的名头。今日,寻白军神来,只为一事,立储之事!”
白军神眯着眼:“陛下不是早有决断吗?”
夏皇叹了一口气:“朕没想到,这把刀已经如此锋利!”
白军神直言不讳:“你想改立秦云?”
夏皇摇了摇头:“朕答应,你们四家答应吗?不对,应是五家。朕也没想到,袁家居然这么果决脱身。”
白军神直言不讳道:“秦云为储君,利天下,而不利世家,利百姓,而不利社稷。”
夏皇微微颔首:“他在落川的改革,在通州的所为,看似让百姓有所依,但却忽略了一个最本质的问题。”
白军神笑道:“和老夫当年一样忽略的问题,老夫当年也是这么想的,挥长枪破旧革新,但直到如今老夫才明白,打破旧的很容易,可缔造的新却难上加难。”
夏皇道:“还是白军神看得通透,世人都说白军神当年一声令下,这江山都是白家的。”
白军神面色一沉拱手道:“白家,永为夏臣!”
“咳咳……白军神不必如此,朕信白家!”
白军神点了点头。
“陛下既不愿意立秦云为储,那为何再问储君之事,我白家自是支持秦征的。”
夏皇一愣:“白军神莫要诓朕!”
白军神眉头一皱:“陛下,我白某人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夏皇顿觉自己被耍了:“那他秦云,今日在朝上哪儿来的底气,他指着朕的鼻子说,他要清君侧!”
白军神双眼微眯:“有这事儿?老夫白日在闭关,没有听说。”
夏皇点了点头:“朕还以为你白家倒向他了!这小子,莫非是赌朕不敢杀他?”
白军神沉吟道:“我看不见得,说不定他另有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