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条路……不是死路了吗?”
她嘴角一疼,是被顾白水掐醒的。
陈小渔说梦话,睡眼朦胧的坐起身。
窗外天亮了,
顾白水倚在门框笑出声,明白了陈小渔心里暗搓搓的担忧。
他耸耸肩,解释道:“咱们不去找师傅,是去找慧能。”
陈小渔没回过神,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慧能和长生有什么区别?”
“慧能是慧能,长生是长生。”
顾白水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成帝之前,只是慧能,成帝之后,才是腐朽。”
腐朽也活了漫长岁月,最终进化出长生的形态。
“所以慧能只是准帝?”
陈小渔都被自已的口气吓了一跳,只是准帝,听听在说啥。
“是,准帝尸。”
顾白水熄灭火堆,幽幽补充了一句:“从过去到现在,历史长河里最大的一具准帝尸。”
那玩意儿,是没有成帝的长生。
但未成帝就真的好对付吗?
顾白水咂嘴摇头。
如果说慧能杀不了大帝,那可就太小看年轻时的变态师傅了。
但其实,都不太重要。
“出发。”
两个人一前一后再次踏上了路途。
……
陈小渔带着一把油纸伞,伞端系了根红绳,红绳
她把木牌翻来覆去,上面没有字。
陈小渔问顾白水,他说:“是月老送的。”
“有什么用?”
顾白水想了想,“没用,顺手带着。”
木牌上可以写名字,但顾白水只是摘下了月老树上的牌子,谁的名字都没有写。
陈小渔把木牌放在手心里,低头看了一会儿,好像在犹豫,但还是没有做什么。
继续赶路吧。
刚刚在草原上渡过了春天,往前走太阳高悬,空气的温度也在上升。
陈小渔举手撑起油纸伞,春去暑来,走到了夏天的湖泊上。
眼前又是一片“湖”?
湖水很浅很浅,刚刚没过脚踝,但片水洼一样的湖又很大很大,像大海般无边无际。
顾白水和陈小渔走在湖上,仿佛人在水面上行走,脚下踩着草根,泛起阵阵涟漪。
“像一面镜子。”
陈小渔挠挠头,看着水中自已的倒影。
“嗯啊。”
顾白水有些敷衍,目不斜视的从身边走过。
“喂。”
“嗯?”
“歇一会儿吧。”
“又歇?”
陈小渔悄悄点头,顾白水无可奈何。
她指着身前的一块空地,心中许愿,香火神给她变出了一棵壮观茂盛的水上树屋。
陈小渔一乐,又低头再点了点手指。
“还要鱼?”
不用说,他能懂她在想什么。
水纹波动,一条条细小的小鱼儿在浅浅的水底游来游去。
头顶传来鸟声,飞鸟掠过湖泊,在湛蓝的天空上翱翔。
树屋、飞鸟、鱼群、浅湖,陈小渔嘿嘿笑着,赤着脚踝低头踩水玩儿。
她在想:
一辈子如果贪心,那就只要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她可以保管好这份记忆,一遍遍重复播放,首尾相连,就算是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