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天庭其他的地方调查,灶王府、月老祠等等都有黄泥寄生……”
福老爷叹了口气:“我回来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禄星君,他一直都很聪明,很机敏,察觉到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对外人声张。”
“我们俩开始暗中对黄泥调查,时间一久,财神和灶王他们也掺进了这件事,但也总是找不到黄泥的来源。”
“直到某一日,月老去玉清天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再没有回来。我们那时候才意识到黄泥背后真正的恐怖……只不过已经晚了。”
“祂找到了我们,一个个上门,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也摘走了禄星君的脑子……”
后来,福老爷在没离开过福禄天,沉默的待在殿里,一晃便是好多年。
陈圣雪安静的听着,直到最后才突然说了一句:“祂在拿你们养香火。”
福老爷默然点头,它早就知道了,因此更不在乎殿内的香火被童子偷盗出去。
“但又能怎么样呢?”
福老爷摊开手:“只能认命,天上天下祂最大,即便犯病了也不是我们能指手画脚的。”
人上了年纪就会心气不足,神仙也一样。当玉清殿内的钓鱼佬出现在福禄天的那一刻,福老爷就放弃了所有的反抗,一点念头都没有。
他承认自已没有骨气,也没有胆子,只想安度晚年,尽管过得也并不安稳。
最后,福老爷多说了一句:“你有没有发现福禄天上少了什么?”
陈圣雪转了转眼睛,问:“少了什么?”
福老爷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门口的中年人。
“福禄,无寿。”
……
顾白水走到了月老祠的大门口,看见了一棵很大很老的红树。
树上挂满了红绳,像熟透了的枣子,一串串连在一起,在风中飘荡着。
顾白水往前走了几步,四下无人,他抬起手从树上取下了一块木头牌子,上面空空荡荡,没有姓名。
风铃声响起,顾白水转头看向月老祠紧闭的大门。
他挑了挑眉头:“好像不太一样。”
财神府、灶王庙,顾白水都已经去过了。
那两个地方都很平静,人来人往,一片祥和,看不出太大的端倪。
可当顾白水走近之后,发现很多人的身上都有一丝奇怪的土味儿……黄泥味儿。
黄泥的气息盖住了香火,被分配到财神府和灶王庙的那些城隍,都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对香火的渴望和感觉。
他们麻木的活着,看上去清醒,瞳孔深处却偶尔会闪过一丝迷茫。
更别提……顾白水在人群中看到了几具不是人的东西。
它们挺着脖子,从没有低下头颅过。
现在,顾白水来到了月老祠的门口。
门内没有声音,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呼~”、
黄沙飞起,荒草遍地,
庭院中破破烂烂,遍地都是潮湿的泥土,和碎裂的瓦片。
“咔嚓~”,
宅院深处响起奇怪的声音。
一个吊着头的老人尸,手里正在编织着一段干净的红绳结。
在它的身后,有一尊盖满灰尘的老石像,静静注视着被推开的大门。
月老看见了登门拜访的顾白水,
它慢慢伸出手,把自已编好的最后一根红绳递了出去。
“送你。”
这位素不相识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