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活着的时候,师兄已经死了。
师兄或过来之后,师妹又藏了起来。
林清清是一个要强的人。
她觉得自已没什么可怕的,不怕大师兄知道过去的真相之后,会对自已如何报复:也不怕大师兄选择恩断义绝,把自已逐出黄粱。
人总要为自已曾经做过的事承担代价。
林清清早对此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时间一到,就和那家伙摊牌。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呢?”
“已经过去很久了,要我偿命吗?”
“我知道你恨我,现在你有机会杀了我,咱们一笔勾销,再也不见就是。”
林清清抿着嘴,眼中的情绪愈加复杂。
她脑海中幻想了很多种可能,甚至比张居正此时此刻脑中推演的哪些情况,都要复杂些。
但最后……
某个给自已打足气,做好了一切准备的女子,还是没能张开嘴。
她沉默的,沮丧的,低下了头。
为什么不说话呢?
师兄变了好多,和以前不一样了。
过去的师兄不会这样,不论多生气,不管自已犯了什么错,他都会把事情说明白,讲清楚,让自已一次次的道歉。
但现在的师兄,像块木头一样,平静的沉默着。
偏偏这样,让林清清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是会变的,过去已经过去了……无法挽回。
林清清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湖水中两个人的倒影,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声音。
其中苦涩滋味,只有自已清楚。
水中的他和她,不远不近,但就是这段距离,好像已经保持了很多年。
该走了。
林清清站起身,看着湖边还是没有反应的那个师兄。
她算了算,发现自已还剩下最后一丝多余的底气,那就留一句话。
“我走了。”
“嗯……”
似是心不静,风太吵,林清清漏听了后面的两个字。
“嗯,师妹。”
她怔在原地,怀疑是听错了,心跳漏了一拍……好多拍。
张居正还是没有表情,一如既往的目不斜视。
他很认真的思考,脸上没有笑意。
林清清便没走,好久好久,才很小声的念了好多年未说出口的两个字。
“师兄?”
张居正转过头,祂记得曾经某人说过,再见面,还不知道谁是师兄谁是师姐呢。
但现在的情况,好像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
那个嚣张嘴硬的师妹呢?
“还有事?”
林清清把自已的准备全忘了,说:“没什么……”
“那回去吧。”
师兄转头看湖,把一丝笑掩饰的很好。
“过两天,师父该回来了,你不忙的话,做些莲花糕。”
林清清眨着眼,不知怎么又低下了头。
“好。”
……
师妹走了。
张居正先是沉默,然后叹了口气。
因为此时的雪原很安静。
但祂身边多了一个道人,自顾自的伸手,把鱼竿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