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输了呢?”
“又该怎么办?”
我硬等着他把肚子里所有的话都掏干净,还依然情绪稳定的望着央荣,我能从他这种极不正常的状态里,看出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又把DNA检测样本送出去了?”
央荣一下就扭过了头。
我了解央荣,他不是一个话痨,我们认识那么长时间加在一起,他也没和我说过今天这么多话。
我更知道他们俩将检测样本又送出去了,正在等待结果,那今天的这个反常的态度,分明就是在未知结果之下,心中始终对我抱有的一份忐忑。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先别想那么多,起码在那份报告回来之前,咱们还是换命的兄弟,是吧?”
央荣不说话,敢天下之大不韪,一个人灭掉一个师的央荣,在这一秒不说话了。
我则装做根本没看见他的表情,继续说道:“东掸邦断粮了,这事,你知道么?”
“你说过了。”
“那他们连油也断了这件事呢?”
“你也说过了。”
“那我说没说……”
央荣抬起了头,很正常的看向了我,像是已经将情绪调整完毕似的说道:“都说过了。”
“现在的东掸邦,就像是一个刚刚还完房贷的中年男人,除了剩下了钢筋混凝土打造的房子,兜里一个逼子都没剩下,这是你的原话。”
我纳闷的看向了他:“那你为什么觉着不能打?这分明就是一场首战既决战的战斗,打赢第一场他们的士气就会被彻底打垮……”
央荣很少抢话,可这一次却没听我说完:“因为你指望的那条东方巨龙并没有明显表态!”
“能不能听明白?”
“在这种情况下,咱们两家拼的就是各自的家底……人家东掸邦好歹还有个家底,你有家底么?”
“这场仗无论是你去打邦康,还是等东掸邦进入勐能,只要打起来了,那就只剩下四个字了,生死存亡!”
他特别正式的看着我,问道:“你豁出去命去,豁出整个勐能去这么拼,有没有换回来你自己想要的东西?”
央荣一句话给我问愣住了:“我想要什么?”
“赦免令。”
赦免?
我脸上刚有疑惑的表情,央荣就在此开口说道:“你别说你什么要求都没提过啊!”
他以为我打邦康……是为了换赦免,以为我豁出去整个勐能,是为了能够堂堂正正的恢复身份……
我坐在央荣身边终于完全听懂了他的这句话以后,笑的前仰后合。
“你呀。”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
有个故事,是我在刷视频的时候看见的。
故事是这么说的,说有商人出去谈生意时,被人拉去吃请,结果一顿吃吃喝喝,就是不谈正事,商人以为正事都是放在最后谈,也就没说什么。可直到喝懵圈了,人家还是提也没提。
第二天,酒醒后,人家在分别时说了这么一句:“我拿你当朋友处,是真心实意的,不信你可以去其他地方随意打听价格,然后回来把价格告诉我,只要价格合理,我就敢给你保证在他们的价格基础上,再降五个点,这是我们交朋友的诚意。”
央荣听完回过头看着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反问央荣:“在这个故事里,是吃吃喝喝最重要,还是后来降的那五个点最重要?”
央荣想了想:“都重要。”
他的意思是,吃吃喝喝能打通关系,五个点能敲定合同,所以都重要。
我则摇了摇头:“都不重要。”
央荣再问:“那什么重要?”
我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我们是朋友,最重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