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莱托·布列斯利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猫咪一样伸了个懒腰。
“睡得真好……感觉心情都舒畅了呢!不,等下,这不是我的床,这是哪里啊?!”莱托枢机主教在片刻的怔愣之后,昨晚一时间消失的记忆突然如潮水一样涌入大脑——死去的奥列夫、邪神眷属、猫薄荷、对着亲信疯狂撒娇蹭来蹭去的他……
“啊啊啊啊——怎么会发生这么丢脸的事情!”莱托的悲鸣声穿过厚重的房门,响彻了伊洛德的整个宅邸。
门外的伊洛德和面容苍老的亲信面面相觑,伊洛德听着房内持续传出的各种打碎东西的声音,纠结半天终于开口:“那个,不用进去伺候大人吗?”
“不用,现在还是让他一个人待着比较好。”本就是中年人样貌的亲信一瞬间看起来又苍老了十岁,“毕竟只是用的解毒剂,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等他尴尬完,这事应该就算是揭过去了。”
“……你也怪不容易的呢。”伊洛德看向亲信的眼神中都带上了几分同情,“我这里被砸毁的东西,你们会报销的是吧?”
亲信幽幽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尴尬却不失礼仪的微笑:“记在大人账上吧。”
伊洛德顿时收回了同情的眼神——妈的,有心情同情这些赖账的家伙,不如同情同情赔了本的自己!
果然,一个小时之后,莱托·布列斯利终于把亲信唤进了房间,再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套并不起眼的佣兵衣物,脸上也戴上了防毒面具。
他和亲信即将出门的时候,被伊洛德拦了下来,伊洛德面带笑容道:“这位客人,解毒剂和住宿费还有家具的钱款请结算一下。”
莱托透过厚重的防毒面具的金属镜框看向他:“你不认得我是谁?”
“不认得。”伊洛德面不改色,微笑着撒谎,“只要付了钱的都是我的客人,而对我来说,所有客人都长着同一张我不认识的脸。”
莱托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叠圣币塞进伊洛德怀里:“不用找了,管好你的嘴。”
伊洛德美滋滋地开始数钱,而冒险者们则在频道里聊了起来。
【队伍-别碰我的铃铛喵: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板要特意去把主教拦下来?】
【队伍-风祈:我猜,伊洛德一是不舍得那些钱,二是通过这个行动向莱托示好。】
【队伍-肌肉就是最好的:示好?为什么收钱反而是示好?】
【队伍-风祈:莱托不在乎那点儿钱,他在乎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自己的颜面有没有受损;老板上去收钱,就是说明了‘我不认识你是谁,你只要付钱,就只是我一位普普通通的客人,我会为我所有的客人保守秘密’这个态度。】
【队伍-别碰我的铃铛喵:原来如此!!老板竟然是个心机boy!】
【队伍-风祈:铃铛喵,让你的小猫咪偷偷跟上主教他们探听下情报,小心别被发现了,情势不对就立刻开溜!】
【队伍-别碰我的铃铛喵: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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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托埋头向着奥列夫的宅子走去,时不时抬手扒拉一下他头上那个相当具有存在感的防毒面具。
这个防毒面具既是为了隐藏他的身份,又是为了防止之前的‘猫薄荷’事件再度发生而佩戴,但是脑袋上顶着这样一个笨重又隔绝了绝大部分视线、听觉和气味的装置,让一向依靠自己卓绝视力与嗅觉的莱托极其不适应。
五感被封去大半,大部分心思都被防毒面具所干扰的莱托,自然没有注意到远远缀在他们身后黑暗中的‘小猫咪’。
而【魅魔小队】则好整以暇地待在伊洛德的大宅里,一边听着别碰我的铃铛喵汇报她通过白虎视角的小窗看到、听到的内容,一边复盘他们的行动。
——着实非常像在玩一场剧本杀了。
其实,昨晚趁着莱托昏迷的时候,他们已经复盘过了一次,现在更像是在接受npc和剧情的检验。
——想想还有点小刺激。
【魅魔小队】的这场刺杀行动,是伊洛德牵的线不假,但最先提出需求的,可是奥列夫自己。
传闻这位脑满肠肥的教会走狗,由于某处发育不良的关系,有些极为古怪暴虐的癖好,最喜欢对着误入花街的美人下手。
那些没权没势误入花街的小白兔们,一旦踏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暗城区,就会被奥列夫派人带走,然后悄无声息地变成城外乱葬岗上的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如果当初不是【魅魔小队】的武力过于强悍,在第一波奥列夫派来的匪徒将他们包围之时,这本来也会成为冒险者们*可能*需要面对的一条命运线。
但在【魅魔小队】一看到红名就两眼放光大杀四方之后,奥列夫便偃旗息鼓,不敢再对这些拥有各种不同风情的美人直接下手。
可这种家伙怎么可能管得住下半身?听闻这些怪诞美人们进了伊洛德的花街,奥列夫觉得有机可乘,自然又蠢蠢欲动地找上了门。
伊洛德也是没料到,这上好的动手机会,竟然自个就找了上来,还是受害者本人自己提出来的。
更贴心的是,奥列夫为了隐藏自己不可为外人所知的小癖好,非但在一开始就向伊洛德提出了买这些新晋花娘/花男们的性命,还亲自安排,为他们遮掩行踪。
毕竟坊间传言莱托枢机主教这辈子最憎恨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被莱托一手扶持的奥列夫既想要保住自己在主教手下的工作,又不想亏待了自己,只得在这些歪门邪道上多花点心思。
受害人自己都上赶着掩饰着凶手的踪迹,还有什么刺杀行动会比这来得更加轻松完美?
奥列夫自个儿给【魅魔小队】做好了不在场证明,又自个儿开放自家隐蔽的地道大门,让伊洛德和【魅魔小队】轻轻松松地进了自己宅邸。
引狼入室,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