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着北境秘银矿的这一群矮人，是北方臭名远扬的莫迪拉家族。

矮人们口中的老阿卡，全名是莫阿卡·莫迪拉，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矮人。

他精通秘银的118种锻造法，又会六种半兽人语言，是矮人中少有的博学之人。

但是这些年来，秘银矿的污染越发严重，率先受到影响的就是老人和小孩和孕妇。

这三年来，莫迪拉矮人族内竟没有一个健康孩童出生，不是被污染到变异的死胎，就是虚弱的活不过一月的残缺婴儿，矮人们即便再活的没心没肺，也能感觉到整个族群日暮西山的悲凉。

北境晴天的日子极少，矮人们又常居地下矿洞。仅靠着那些为数不多的日光，难以净化他们身上的污染。

矮人们受到的污染多半来源于被污染的矿石、土地和食物，这种污染虽然也是从矮人的精神层面开始蔓延到肉体以至于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但它并不像是学习魔法那般有一段明确遭受污染的记忆，失忆药粉对于矮人们的作用也极为有限。

所以，矮人们想要净化污染，要么得花高价去寻求偶尔前来北境布道的光明教会的传教牧师做净化弥撒，要么得请半兽人的萨满跳祭祀之舞……但真要说起来，前者价格昂贵且多有坑蒙拐骗的嫌疑，后者的确能起到稳固心神的作用，但也仅此而已。

早些年在冬神还未成为怒涛之主时，鲛人萨满的祭祀之舞才是一绝，充满魅力的人形态鲛女身披如梦似幻的薄纱赤足在礁石上翩翩起舞，那蕴含着伟大生命之力的舞蹈甚至可以掀起涛涛巨浪，洗去污浊，带来新生。

但鲛人失去他们的力量之源后，断绝了与大海的联系之后，这种能力也骤然缩减。即便鲛人们的歌喉仍在，身姿舞艺仍然令人动容，却失去了那种撼动天地、呼风唤雨的能力。

至于其他种族的萨满……他们的舞蹈还不如鲛人的好看呢，效果更是微弱。

但如今，幸存的半兽人也不多了，想找个能跳祭祀之舞的萨满都已经成为了一个奢求。

矮人们唉声叹气了一番，最终纠结着道：“要么……我们先凑一批秘银锭，试试？”

其实这笔账很好计算，老阿卡的经验和手艺还没来得及传给他儿子，而要是损失这么一个老工匠会使矮人一族蒙受巨大的损失，特别是在没有新生儿出生的现在，多死一个矮人，他们族里的力量就会被削弱一层。

而要是白虎半兽人祭司说的是真的，他们的萨满真的能把矮人们的污染净化到只剩下20％，那老阿卡至少还能活上个几十年上百年，别说15个秘银锭，上万个秘银锭都能再造出来。

“要是他们是骗子，那也只能骗我们一次，但要是真的，那我们就赚大了。”矮人们最终还是凑足了秘银锭，把已经陷入昏迷好几天的老阿卡抬上担架，嘿哟嘿呦地抬了出来。

还没走到那白虎半兽人的帐篷前，他们就闻到了一股喷香的味道。

“什么香味？”

“是从帐篷那边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