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翁瑞康表露出一副不屑置辩的神态之时,没曾想,魏有源又撕出一块胶带将他的嘴给封上了。
魏有源的这个举动让翁瑞康大惑不解,他心想你魏有源刚刚还想着让他说出做法,怎么又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但见魏有源用一只手按住翁瑞康的胸口,故作神秘地一闭眼睛。
“你叫翁瑞康。”
其实,魏有源早就见过秦硕发给他的翁氏兄弟照片,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翁瑞康。
翁瑞康也非等闲之辈,听过之后并不以为然,他心想自己是上过通缉榜的,认识他并不奇怪。
但叫翁瑞康想象不到的是,魏有源要的就是他的这种表现。
人可以通过特殊的训练或磨砺,来控制自己的意念、情绪和感观,但有一样东西是很难为人所左右的,它就是人的气脉。
所谓的气脉,不仅仅是指人的血气与脉息。
它应该是一种带电的介质。
这种介质在普通人的身上,一直呈游离状态。只有经过一定的方法修炼之后,它才为人的意念所调动和运行。比如气功师,就是用它来打通人体的任督二脉,让这种带有能量的介质在人体的大小周天内运行。
这种介质不为肉眼所见,所以人们一直将它定性为“气”。
魏有源将借助气脉来寻求破局之法,因为气脉在普通人身上很难加以伪饰。并且人越是在极度亢奋之时,气脉的辨识度越为明朗。
就如现在的翁瑞康,他强忍身体的疼痛,而魏有源用一句非常浅显的对白就能捕获到他气脉中所传递出来的“真实”脉息。
魏有源继续闭眼说道:“哟,这枚炸弹原来是你设计的!”
翁瑞康有一些不安起来,真的假的?难不成眼前的魏有源还真能读懂自己内心的想法?
魏有源只管自言自语。
“那好,我得问问你,这炸弹的三根线到底是剪哪一根啦?”
翁瑞康用眼睛死死地盯住魏有源,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
“剪红线……不行……”魏有源摇了摇头,手依然按压在翁瑞康的胸口,像是在与翁瑞康的心神对话一般,“那剪黄线呢……咦,也不行。那就只好剪断蓝色线啦……怎么?还是不行!”
翁瑞康开始惶恐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怎么回事?到这节骨眼了,他才意识到魏有源并非故弄玄虚。
“哟,不用剪线呀。”魏有源的脸上流露出自鸣得意的笑容,睁开眼睛,“原来如此,定时器会自动熄灭的!”
翁瑞康极力扭动身躯,脑门上冒出绿豆般大小的汗珠,两眼透出绝望、困惑与愤懑。
魏有源站起身,惮一惮手:“我说怎么会有那么多根的线绕来绕去?!你太聪明了,竟会想到把定时装置设计成唯一的终止阀,这么一来所有的拆解都将成为引爆这枚炸弹的举动。怪不得你把时间设定得如此充裕!说实话,再快的手速也不可能快过电流,我差一点让你给坑啰。你呀,太沉不住气啦,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精妙的‘杰作’缺乏信心呢?!”
翁瑞康嘴里开始咿咿唔唔……
魏有源回到殷瑞敏面前,炸弹显示器上的数字已经不足一分钟。他抬手拧扭了一下耳垂,尔后非常镇定地轻拍了一下殷瑞敏的臂膀道:“敏敏别怕!哥陪着你。”
殷瑞敏含泪点了点头。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就在读数归零的瞬间,只听得“嘀”的一声,显示器果然变成了黑屏。
因为一度保持激昂亢奋的情绪,所以一旦神情弛懈下来,殷瑞敏整个人瘫倒在了椅子上。
魏有源一面扶住殷瑞敏,一面将她身上炸弹拆卸掉。随后,他背起殷瑞敏,从兜里掏出那枚手雷,走到翁瑞康的面前。
魏有源躬身将手雷塞进翁瑞康被绑两只手的掌缝间,并将翁瑞康的大拇指按压在引信柄上,最后,他一扯原来缠有的胶布,背着殷瑞敏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再看翁瑞康,大拇指死死地按住手雷引信柄,生怕它弹射开去。
在3单元楼的32室的监控视频前,翁瑞明眼瞅着哥哥翁瑞康一个闪身进入124室,就再也不见动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耳边回想起,哥哥翁瑞康临走之前告诫过他的话——“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不要等我,马上离开这里!”
不行。翁瑞明想来想去,觉得必须过去一探究竟!
他从桌底下取出一把手枪,装上消音管,插入上衣的内袋。
就在翁瑞明正欲站起来时,他又从监控视频里看到,魏有源背着殷瑞敏从124室出来,直奔楼道而去。
翁瑞明的脑海里闪现一种不祥的预兆:不好,哥哥一定是凶多吉少啦!
细思极恐,翁瑞明摔门跑出32室,也没有乘坐电梯,而是跳跃着奔下楼去。
等来到12单元楼时,翁瑞明心想如此周密的部署都拿魏有源没办法,看来自己之前的确是低估他的实力。也不知道哥哥翁瑞康现在怎么样啦?眼下单凭他一个人肯定不足以与他魏有源抗衡。还是避开为上,既然魏有源走的是楼道,那他最好是乘坐电梯。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能轻言是非与对错。
就在翁瑞明打定心思等乘电梯之时,魏有源背着殷瑞敏走到了8楼。他心想,主谋翁瑞康都被自己给拿下了,现在没什么好害怕的。再者,他得尽快赶到冠龙佳苑的门口,好让冯妈早点见到安然无恙的殷瑞敏。想到这,魏有源按亮了8楼电梯门口的下楼键。
电梯从8楼逐层下来,最后到达了底楼。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魏有源与翁瑞明四目相对。
两人稍作迟疑,翁瑞明快速地将手伸进上衣内袋里进行掏枪。
虽然魏有源背着殷瑞敏,但他出手却更快。
就在翁瑞明抬手掏枪的同时,魏有源上前一步,用指关节往翁瑞明的腋下猛地一击,回手将其胳膊往电梯内一带,翁瑞明一个跄踉被拽进了电梯。
在翁瑞明还未站稳之时,魏有源又在他的腰椎处用力一点,只见翁瑞明全身为之震颤了一下,回转顾身靠在了电梯的轿厢旁,一只手还伸在内衣的口袋里握着枪,两眼发直,呼吸有些短促。
魏有源若无其事地在按键上按亮了12楼的指标灯,便背着殷瑞敏迈出了电梯。
临到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魏有源方缓缓地转过头看了翁瑞明一眼。
此时的翁瑞明靠立在电梯的一侧,脸色煞白,两脚僵硬。
电梯门“咣当”合上,而就在电梯上升之际,翁瑞明绷直双脚滑坐在了电梯的地板上。
随着电梯逐楼上升,翁瑞明痛苦的表情越发显著,他的四肢开始出现痉挛,浑身按捺不住地抖动。脖子青筋暴露,面红耳赤,口不能言。慢慢地,他的嘴唇、鼻孔与眼孔开始渗出血来。
在电梯从底楼到12楼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翁瑞明亲历了人世间最为难熬的痛苦,全身的血管就像被刀剐了一般。
就在电梯抵达12楼时,轿厢的振动让翁瑞明得以把握着的枪口翻转朝上,他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头颅往前挪移,一点点地用嘴巴衔住枪上的消音管,口中的血沫顺着枪身不断地往下流……
就在这时,翁瑞明通红的眼内突然露出诡异而狰狞的笑容,他猛地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从他的后脑勺穿出,斜扎进电梯的轿厢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