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嘡一声,晴天霹雳!
风卷残云,竟下雨来,倾盆之际,西风而袭。
崇祯不免裹了裹外衣,便道:“曹伴伴,那几人如何?”
曹化淳道:“皇爷,几人仍跪在殿外。”
闻言一蹙眉,便道:“功臣之后怎么不要颜面,命他等速速离去。”
曹化淳应下,转身走出殿内。
见大雨之中跪着五人,言道:“陛下有旨,尔等莫要丢了颜面,速速离去。”
李性忠欲言被李世忠所阻,喊道:“臣谢陛下隆恩!”
缓慢站起身来,遂带李家诸人退出宫。
见五人步履蹒跚,曹化淳返于殿内,言道:“皇爷,人走了。”
崇祯闻言,遂闭目养神。
龙桌之上,遁之一字赫然醒目。
曹化淳扫一眼后,便了然于胸。
走在倾盆大雨之中,李性忠问道:“大哥,陛下何意?”
李世忠抬头任雨打风吹,猛然想起祖父临死之言。
遂道:“二弟,雨停后领李家诸子往云南去。”
去云南?云南作甚?穷山僻壤之地。
李性忠不懂,猜不出其话中之意。
他带兵冲阵不在话下,可论足智多谋不如大哥。
后尊祖道:“二叔,父亲安排便是,吾等雨停之后往云南。”
见次子聪慧,李世忠露出一抹笑容。
五人遂消失在大雨之中。
雨过天晴时,一折子递至内阁,时逢温体仁在阁。
将折子细细阅之,做下批注后差人便送往司礼监。
王承恩不在,折子便递到崇祯处。
扫一眼后,遂朱笔作批命人送往内阁。
宁远伯府,李世忠摆下香案。
前来宣旨的舍人见之,颇感惊诧。
喊道:“圣旨到!”
李世忠遂领众人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有宁远伯成梁镇守边疆二十余载,师出必捷。
拓疆千里之地,威震夷虏不敢擅进,可谓竭心尽力。
今嫡孙世忠愿弃爵位,自镇云南讨蛮夷之徒,朕心甚慰。
故授镇国将军,云南都司都指挥同知,望卿家忠心护国。”
李世忠接过旨后,叩首三下。
送走舍人,命人收拾包裹启程往云南。
雨过之后的午门,比昨日更为清凉。
范文程喝下人参之后,虽一夜惨惨戚戚却也是熬过来。
老王头上手一摸,虽说有点烫手却性命无事。
持利刃往范文程大腿划拉,疼痛的范文程却虚弱的难以开口。
老王头对小徒弟道:“你见这纹理即可下刀避开血脉,犯人当性命无忧。”
小徒弟用心点点头,细看老王头的手法,要将其刻在脑子里。
半个时辰又削下八百片皮肉,仍被那下酒之人买去。
喝上小米粥的范文程两个眼珠子瞪的大圆,似乎要将老王头记在心中。
老王头笑道:“老夫操刀三十余载,无一人不记恨老夫,多你一个也无妨!”
腿下森森露骨,围观百姓却无人畏惧,皆是辽东之民。
将范文程送回诏狱,二李形如枯槁却不敢求死。
夜半时分,范文程突道:“死后不入祖宗之地,如宋之秦桧般跪于辽东。
受万民所唾弃,受万夫所指,祸延子孙后代,实乃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