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
二十七,她不禁感叹,还真是厉害,才二十七岁就已经是一家不小的公司的社长了。
他会是个好男人。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她又瞬间想起来那个沾满血的夏天,她的父母倒在血泊里呻吟。她想起那方令人窒息的地下室,她想起无数次因为买菜哪家最便宜和母亲吵得不可开交的场面。她还想起她缩在角落里读书,周围充斥着洗牌声,叫骂声。
她不会忘记曾今的自己是多么的低贱。低贱到她可能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可眼前这个男人十三岁就来到日本,并且年轻有为。她想不出来任何他能喜欢上她的理由。她活的太卑贱,她感觉自己不配。
那么唯一的可能是,他真的只是想睡她。
可他说她会等她长大,这是个浪漫的承诺,听起来真叫人心安。她不能沉溺在他给她编织的梦境中去,她抓住他的胳膊忙问:“你愿意等我多长时间?”
“等你成人礼的那天。”
“那那天是你要睡我,还是你要娶我?”
“我们都还没开始,你就已经想嫁给我了,我的小狗?”
她真的跟小狗一样张牙舞爪起来,眼中无比的坚定:“睡我可以,但是你要娶我,我就让你睡我一辈子。”
“乖。”他不作出任何额外的承诺,只是像抚摸狗一样抚摸她的头。
他转移了话题:
“过两天,我带你去北海道看雪怎么样?”
“你这样总让我感觉你在骗我。”
“噗嗤——看来你是匹狼,不是条小狗。”
她攥紧他的衣角,恶狠狠地说:“要是你不等我,我就吃了你,就算吃到只剩下渣,别人也别想碰你一下。”
“你这样,让我怎么遵守承诺?”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带着几分要把人吸进去的魔力。他咬住她的耳朵,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间,让她忍不住喘着粗气。
“你还小。”他适可而止,穿上衣服,嘱咐她穿厚点,说公司临时有事,没待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走后,她感觉整个房间里空落落的。
第二天去上学,离得不算远,她本打算走着去,全当散心,可有人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的刘先生派来了自己的专属司机,她只知道司机是个日本人,姓藤原,话不多,长得很秀气。
藤原用磕磕绊绊的中文跟她交流,大概意思是自己原来不会中文,是刘先生让他专门去学的。
“为什么要学汉语,你们要去中国吗?”
“是你,和你说话。”
她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做,可他偏偏又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做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突然间心情有点儿愉悦。
时间还早,藤原先生开得很慢,他笑着抱怨,“汉语,难。”
她鲜少露出笑容,从后视镜里,她居然看到自己在笑。
外面是一片皑皑白色,车窗缓慢地摇下来,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