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便好,起码我知道她在哪儿,她在干什么。我再也不用等待她,可以带着对她的那份执念大踏步的向前。我总得找到点儿什么东西来替代。
推开那扇玻璃门,我裹紧外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外套很暖和,我收下了,谢谢。”
“还有,”我本着最后一次向她回头的打算,对她说:“别去找我哥,他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混事儿来。也别去找我爸,我爸的脾气你知道的。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你忘了吧。”
我不敢看她的眼,迈出去一只脚,做我决定的最后的告别,“再见,妈妈。”
你活成了我最不喜欢的样子,最不想看到的样子。可我不想因为这些埋怨你。任何人都有权力追求幸福,我祝福你,由衷的祝福你。、
不要觉得我对你说的话太过小气,我所有想要传达出来的只有一个意思,我很想你。无论你现在活成什么样子,你都是生我的人,尽管你没有尽养我的责任。
但我还是祝福你。
别再回头了,我也,不会再为你回头……
也希望你,能祝福我。未来,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比你更加称职的母亲。
我跑到阴暗的小巷口,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借着那店门前那一丝光亮,我看到她抱着孩子正要过马路。等红灯的间当,我们之间离的很近。
我不想让她发现我最脆弱时的样子,发了狠地把一排手指往嘴里送,咬住,拼命的咬住,不让自己出声。
交通灯上亮起一片绿,她迈着步子向前。我把眼泪憋回去,心里一个声音在说:苏可,你伪装的很好。
我像只被抽干了气怎么都飘不起来的气球,瘫倒在地上,挣扎着尝试了很多次,站起来之后每走两步就要停下。腿软,软的像瘫痪了一样。
“赵弈仑,来接我吧。”我打电话,只说了一句,他说信号不好,掐断的时候还有女人的争吵声。
那,下一个,该打给谁。谁来救救我?
接着又自嘲,暗地里出了声,“我没那么脆弱。”
再走两步,依旧没有力气。看来我比想象中的要弱多了。
不再逞能,联系了小六,他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床上跟舍友打游戏团战,顶着一众人的骂骂咧咧中途撤了出来。
“别挂电话!”我无厘头地提醒他。
“啊,知道了。我过去找你,苏可,想清楚了啊,我过去还得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电话费你自己付,别想着第二天又来讹我!”
“苏小六,有的时候,我真的挺想叫你一声哥的。从来都是你安慰我,我一点儿都不像个姐姐,不是吗?”
“你知道就好。但是,你永远记住,你是我苏小六的姐姐。有什么难受的,一定要跟我说。一定!”
“一定!”
黑暗中,隐隐约约的瞧着这城市的屋脊,仿若一头凶猛的兽,随时会扑过来,把我撕得粉碎。我从未像此时此刻,惧怕着这个城市的黑暗,惧怕着曾经我以为我可以处理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