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窗外传来了一阵怪异的摩擦声,有点儿像车胎打滑的声音,又好像是用指甲划黑板的声音,格外的刺耳,尤为可恨的是,这种声音断断续续,每每在我以为它消失正要入眠时偏又应时应景地响了起来,活像是唱功荒废了几百年的灵魂歌手。
我烦躁地坐起来拉开窗帘,一个黑乎乎地东西刷地一下子没了踪影,见鬼了。我揉揉发痛的眼睛,顿时间了无睡意。真的是,太吓人了!
我带着浑身的鸡皮疙瘩跑下床把灯啪的一声打开,或许是太激动太刺激了往回跑的时候被桌子绊倒了,中招倒地来的太突然,我甚至还来不及尖叫,一阵闷响倒是差点把木质的地板震裂了。
赵弈仑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怎么了?”
“有东西掉,掉地上了嘶——”真的好疼啊,但又不敢说出去,这么大的人还这么毛毛躁躁他准的笑话我。
我正要起来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赵弈仑迈着大长腿信步走过来,“啊呀,这么大个东西是怎么掉到地上的啊,是床太小吗,都能滚到门口。”那个滚字他说的阴阳怪气的,脸上是连掩饰都不屑一顾的无情嘲笑。
他蹲在地上也不打算把我拉起来,我吹吹糊在脸上的头发,使尽毕生功力朝他发射了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你还笑,我又不是故意摔倒的。”
“哈哈,你要是故意摔倒的智商可就成你的硬伤了。”他顺手撸起我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把玩,“留长发吧,长发好看。”
“你快把我弄起来,脚脚抽筋了!”我抓着他的胳膊,借力准备起来,脚是真的顶不住了。他长臂一用力就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我一站起来就狂猛地跺地,我记得我奶奶说过这种脚抽筋腿抽筋多半是那根筋自己欠揍,跺两脚保准能舒筋活血。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在木质的地板上跳着,那头狂乱的头发也跟着我上下左右疯狂地摇摆着,人在生理极限的情况下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but这根筋十分的桀骜不驯,过了十分钟都没能将它降服,此时我已经快力尽而亡了。
“哎,你能不能有点儿形象?”我透过群魔乱舞上下癫狂的头发瞅到了赵弈仑那张因惊吓而扭曲的脸。完了,我的清纯安静人设在他的眼里已然坍塌。
天大地大,脚板最大,我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疯狂地碾压着地板,喘地上气不接下气。
“哎哎哎哎哎,苏可!”他都开始对我吼了
活该,让你不拉我。
突然,我心里一颤停了下来。
“死丫头,没劲儿了吗,怎么不跳了?”
“太剧烈,胸疼。”我喘口气,缓下来的时候,那根筋已经被跺回原位了。
omg,我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虎狼之词!
“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啊?”他捏住我的脸,“啊,天天都在想什么?”
正在我要反击的时候从玄关处传来了一阵连续不断的门铃声。是赵玫玫回来了吗,她知道密码啊,那又会是谁我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些不好的照片,突然没了勇气自己去开门。赵弈仑已经放开我,朝门走过去了,我紧随他其后,不会是什么坏人吧,听说这一带治安不是特别好,楼下有好几户人家已经丢东西了
赵弈仑边走边问,“这么晚会是谁啊,这附近除了你那个初恋还有别的你认识的人吗?”
“没了。”我横插一嘴,“什么初恋,陆向南才不是我的初恋。”
他刷地转过身,我的鼻子正好撞上他的锁骨,差点没断了死叉!
“你说什么,除了隔壁的你还瞒着我喜欢过几个?”
“也就那么五六七八个吧,哎呀你快开门。”我催促他,门铃声此起彼伏。
他打开门,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站在我们面前,脸上的鱼尾纹都在冒着火气,她的眼里更是充满了杀气。我躲在赵弈仑背后悄声说,“你说她不会还拿着刀的吧。”
“瞎说什么,人家还穿着人字拖呢。”他口齿不清地回应我,稍微让开了一些,我这才瞥到这位大妈真的穿着一双人字拖,貌似上面还印着泰罗奥特曼
“你们这些年轻人能不能有点儿节制?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大妈一出口我俩都蒙了。我们俩面面相觑,小声的交谈。
“她说啥呢?”
“我不知道啊。”我皱着眉回答
大妈一掌拍在门框上,活像个劫道的土匪,身上颇有种海贼王里亚尔丽塔的影子。
“你们小夫妻在床上做也就算了吧这都几点了还在地上做,把我家房顶都要震塌了,还有没有点儿素质?”
我这才转过弯儿来她说的声音就是我刚才跺脚的声音我抬起脚凑到赵弈仑的耳朵边吐槽,“这大妈怎么这么黄啊?”
“我看你们也挺年轻的,给你们个忠告,年轻人嘛刚在一起的时候干这事儿都新鲜,这小伙子长得又标致,别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不行了。小姑娘家可得心疼着你老公点。”
我把赵弈仑推到后面,“不是,这这还是我的错了,你你为什么光说我,不说他?”妈呀入坑了,我尴尬地一笑,看看赵弈仑半敞开的衬衫,再看看我,内衣带儿肆无忌惮地露在外面我又躲在了赵弈仑身后。
逞什么英雄,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姐,天儿不早了,你看要不就回去休息吧。”赵弈仑反手把我推进去,隔着门缝儿保证:“我们以后注意。”
大妈满意地踢踏着人字拖转身潇洒地离去。
这下好了,满屋子飞的的都是yello,yello,y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