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我不要紧,我担心的是攻击我的家人,朋友,学校!所以我当时想了个办法!”
“我去垃圾山的外围找了个捡垃圾的尼龙袋,很多捡垃圾的人都会留不少这种家伙在那一块,毕竟身上的袋子都满了,这尼龙袋本身也不值钱。”
“我把地上的大肠就那么装了进去,他当时虽然基本上没几口气了,但还是帮我一起把他自己装了起来。”
“然后我背着尼龙袋,感谢多年的教育让我还能背的动六十斤的东西,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确实有些艰难了。”
“然后我勉强把他和袋子拖到了垃圾山的门口,那会儿那边真的是没什么人,还好我爹这家伙那天不值班,已经下班了。”
“出来的路上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遇到这种明显超出高中生意料的难题的时候,怎么可能自己解决?”
“不过我也不敢当着我爹的面直接解开麻袋,毕竟说实话,麻袋里掏出一个人,这要是被路过的行人或者垃圾山门口那个监控拍到了,那我们家基本就没了。”
“所以,我是和我爹含糊其辞,然后把尼龙袋放在了后备箱。上了车才跟我爸讲清楚情况的。”
“我家是城郊农村的,估计是因为我爹这家伙在医院宿舍楼住吐了所以才在城郊搞了个小楼。不过感谢这个楼,让我们家也能跟小象他家那样有个车库。”
“车库里,我爸和我把大肠掏了出来,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意志的人,他仍然保持着清醒,并且对我们俩点了点头。”
“身上伤口都烂成什么样了?!我爸当时的意见是立刻送医院,但是马上被大肠拦住了。”
“他拒绝了我们送医院的主意,他当时咬着牙,把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撕出几个布条,就靠着我们家那个破车简易包扎了起来。”
“我爸当时差点就报警了,不过我似乎感觉他值得信赖,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跟各种人接触,我就劝住我爸了。”
“我爸爸第一次做枪伤手术就是在那天晚上,顺带提一句,我是那天的一助。”
“也就是刚好遇到我们家,我爸有经验,家里有一套他珍藏多年的手术器械,我们有一些常备的药。”沈凡似乎有些感叹,“不然这家伙绝对死了!”
“我爸当时看出来他的伤势不容再拖,但是大肠怎么都不愿意上车,轻轻地开口拒绝我们,最后我爸忍不住了。”
“他确实是做到了医者父母心,或许面前的人曾经是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或者别的什么人,但他的任务永远只有治病救人。”
“我爸打开了车库灯,然后让我去取他的那套手术器械。”
“我这一辈子唯一真正参与的一次手术,也是我爸爸这一辈子最后一次手术。我其实也挺感谢大肠的,那段时间刚好我跟我爸吵了一架,他的出现让我们俩关系恢复如初。”
“我爸后来也说,那是他做过最好的一次手术,因为已经快要长大成人的儿子一边帮他拉着弓,一边看着自己做手术。有种传承的感觉吧?”
“不过我爸也因此有点儿过度劳累,毕竟是特别艰苦条件的手术,空空的手术器械和几瓶常备酒精,其他什么也没有!完事的时候,我家车库的地上都是血迹了!”
“所以后来你爸爸就不做手术了?”周闫是个比较沉默的人,他今天接受的信息实在太惊人了,他其实还在消化中,但感觉到好友语气中的低落,还是递了一句话给他。
“对,我爸后来不做手术了。”沈凡似乎恢复了自己的状态,“大肠这家伙是真的命硬!我爸不是部队医生,没有做过枪伤手术,大肠的最关键伤势可是枪伤造成的。”
“我基本忘了他们手术时候的沟通,离谱的事情其实非常多,你知道现代手术是需要麻醉的吗?”
周闫点了点头。
“麻醉师的作用不但是为了让患者减少疼痛,同时药物的作用能抑制鲜血的流动才能更好的暴露术野,然后完成手术。”
“大肠他像是能控制自己的血液的样子,又或者是他基本上没剩多少血可以流了?我不知道具体原因,那天我拉弓拉到虚脱,不知道过了多久做完的手术。”
“成功失败我爸当时也没说,他表情严肃地就回去了。”
“再后来,大肠在我家车库住了三个多月,最后竟然奇迹地康复了!当时真的就很惊讶,不过我爸似乎跟他达成了什么条件,所以我爸没有让他离开,而是任由他选择。”
“当然,最后他选择离开我们家,然后这个店铺是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搞到了的。”
“这就是我跟大肠认识的经过。”
沈凡望着面前明显又一次被震惊的好友,心里洋洋得意:这下又装了个大逼!爽!
周闫看到沈凡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不要去举报我爸,他这个手术是非法行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