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店铺？为什么会做这种生意？

一万个问题在周闫内心环绕，要知道，法律早就禁止售卖这些东西了。

严格来说，他现在正在犯法。

他的良知和多年几年部队生活养成的纪律性让他想离开这个地方。

沈凡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似乎非常深沉：“周闫，我想你不会把今天这个事情说出去的吧？”

周闫看着沈凡的背影，他此刻觉得面前的好友看起来离自己好远，他听到沈凡继续用深沉的话音说：“这个事情，确实是不合法的，不管是制作还是销售这类物品都不行，但我们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不发生在这个世界，为了我们都能很好的活下去，别做傻事。”

然后沈凡转过身来，似乎恢复了平时的声音和贱兮兮的表情：“要加油啊周闫！”

周闫有所触动，静了下来，开始观察店里的摆设。

这家逼仄小店装修压根就没有，看样子像是毛坯房刷了一层腻子粉以后就草草摆上了商品。表面上的商品有各类五金，还有一些机油一类的东西。在这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店地上还倒放着一辆灰色自行车，显然是老板同时还经营着修理自行车的工作，但从这个自行车的样式和保养程度来看，更像是从垃圾山里刨出来的。地上流淌着一些黑黑的机油，自行车边上摆放着一把厚重的焊枪，墙上挂着奇奇怪怪的各式车轮。

店铺里被这些奇形怪状的五金和零件堆放得连一条完整通行的小路都没有，沈凡和周闫站立的地方似乎已经是路的尽头了。

那个贴着狗皮膏药的龅牙男人从店的后门重新回来，手里拎着几个麻皮袋子。

周闫这此认真地观察起了这个看起来有些猥琐的店主。他脸庞消瘦，身材偏高但微微驼背，手部的肌肉线条分明，但因为身材的限制导致看起来并不吓人。店主有着一双聚光的小眼睛，周闫仿佛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一些神秘的火花。令人奇怪的是，时令深秋，这个店主似乎像感觉不到寒冷一般，还穿着薄薄的圆领短袖，那本不是黄褐色圆领短袖，只不过是沾染了不少机油以后发黄变黑的白色衣服。

店主嘴巴没有张开太多，但他那对泛黄的门牙在周闫面前显得格外明显：“凡子，你要的货。”

沈凡看了一眼那几个麻皮袋子，其中一个赫然写着“尿素”两个大字。

“好的，大肠哥，这些多钱？”

“跟哥谈什么钱不钱的？之前的事情哥还没好好感谢你呢！”名叫大肠的店主脸上绽放出笑容，加上他泛黄发黑的牙齿，显得有些瘆人，“哥知道这些东西都有些不能‘见光’，不过既然你都提出了这种要求，就说明凡子确实有用到它们的可能，哥不多问，就提醒你一点。”

周闫看到店主脸上的笑容迅速收为严肃的表情，然后一字一句地吐出他的警告：“土制炸弹的引爆装置我做得比较简陋，可能稍微大力点的碰撞就会爆炸，所以你在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撞击引爆？

周闫吞了吞口水，再次的炸弹估计都不是正常血肉之躯能直面的能量。

沈凡你一定要拿好了啊。

沈凡把背后的大尼龙袋子解下，小心翼翼地和店主一起把东西都放了进去：“袖箭这东西你给我搞了几发？”

大肠用很鄙夷的目光看着沈凡：“凡子，我给你搞了五把袖箭啊！你还想多要几发？都到你用这玩意儿的时候肯定是最后关头了，一发就足够了。用完了回收还能再用的好吧？”

沈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是怕丢了嘛，万一射出去以后找不回来这袖箭岂不是报废了？”

店主的神色非常不耐烦，他似乎早就预料到沈凡的话语，从他那个到处是口袋的工装裤里掏了一个小一点的袋子出来：“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敲我竹杠，这里还有十支袖箭，用完了你就等着报废把！”

沈凡哈哈大笑，示意周闫过来接好。

周闫有些迷惑，不过还是走了过去接过了店主手里的那个小袋子。

“这位是？”店主用手指压了压脸上的那块狗皮膏药，“看这成色，部队里出来的家伙吧？”

成色？周闫皱了皱眉头，似乎嗅到了点火药的味道。

沈凡打了个圆场，他知道大肠的心病，所以笑嘻嘻地说：“肠哥，我带好朋友来看你啦，他是部队出身没错，但现在他不在部队里啊！”

休假也算是不在部队吧？这个语言漏洞钻的。

大肠也并没有太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看着沈凡：“你把他带来是要干啥？”

沈凡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和店主对视。

周闫看着两人像是斗牛一般大眼瞪小眼地啥也不说，正想说些什么打破一下这个气氛的时候。

沈凡说：“肠哥，不是弟弟我真的没办法，可能要面临比较危险的事情，不然我也不想说这句话。”

店主眯上他本就不大的眼睛：“你不会是要我的大宝贝吧！你跟我讲句实话，你是不是把孙家的姑娘给霍霍了？被她老子围捕也用不着我的大宝贝的！那会引发很多问题！”

沈凡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大肠哥哥~哥哥~”

这做作的声音让周闫听得汗毛直竖，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