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初始,万象更新。
爆竹声中,一岁已除。
书房中,萧寒微微舒展着身体,这一段时间以来,萧寒也是忙的飞起,为了编撰《大明律》和《大明农学要术》,在寻常百姓都在准备年关的时候,萧寒到处奔走,面见刑部官员和各地找来的农家好手,对自己的理论进行完善。
终于,在此时完成了两本大明重要教科书的编撰。
《大明律》集大明目前沿用的各项法度,并且不断参考朱标和朱元璋的意见,堪称大明基本法。
《大明农学要术》,大明各地农学之术的集大成品,这里面,萧寒从江南农户面见到了蜀地村夫,从山东老农面见到了关陇村户,从辽东乡民面见到了南疆耕者。
天南海北,不同地质,不同作物的相关习性,照料方式,适合土壤全都被他收集了起来。
“二殿下,府门外,有一人,要来见您。”
若依敲了敲萧寒书房的门,对着萧寒道。
“嗯?”
“昨天不是已经把最后一个农户见完了吗?”
“怎么还有?”
萧寒微微一愣道。
“嗯…他好像不是农户,看样子,是个和尚。”
若依微微犹豫了一下,对着萧寒开口道。
“和尚?”
听到这个称呼,萧寒不由得双眼微微一眯。
自从来到大明这个时代,萧寒跟佛家人可没什么接触。
虽然因为朱元璋在起势之前曾经当过和尚,所以朱家皇族每隔一段时间会去寺中进香。
不过,萧寒成为二殿下时间尚短,所以还没有去过。
而萧寒自己,对于佛家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虽说确实偶有得道高僧,仁心济世,但大多数寺庙的和尚,不过是把其当做一门生意罢了。
佛前一张口,无钱莫进来,我佛不渡穷鬼,只渡有缘人。
他们寺庙圈出的土地不比世家豪强少,不事生产,不遵王命,不交赋税,每日敲木鱼念经书,便占据了大量财富,并且还不断拉人进他们山门,导致王朝能收入减少。
这种情况下,萧寒本打算等手头的事解决了,再把被和尚们圈走的土地都给大明弄过来,让大部分僧人还俗,不曾想,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有和尚来找自己。
“让他去会客厅等我。”
萧寒心下觉得有趣,淡淡开口。
“好的殿下。”
若依应声,脚步声渐行渐远。
萧寒对着铜镜,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抹去了劳碌后的略显狼狈,彰显出大明公爵,二殿下的威严,这才缓缓向着外面而去。
踏踏踏!
会客厅中,萧寒缓步走入,只见一个黑衣和尚正靠在椅子上,自顾自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见到萧寒进来,这才起身。
“贫僧,见过国公爷。”
和尚放下茶杯对着萧寒微微躬身。
“大师不去吃斋念佛,来寻我何事?”
萧寒微微皱眉,对着那和尚道。
“贫僧自认颇有学识,不甘心一辈子吃斋礼佛,闻得这大明之中,国公爷正在接见各地百姓,故此特来一见。”
黑衣僧人对着萧寒道。
“哦?”
“我见那些老农,是要探讨农家之学,大师莫不是也懂农学?”
萧寒双眼微微一眯,不由得开口笑道。
“贫僧不曾躬耕,不通农学之术。”
黑衣僧人摇头。
“不通农学之术?”
“难不成,大师是准备向本公兜售佛家经学不成?”
“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大师要失望了,本公对于看破红尘没有兴趣,也舍不得这一身荣华富贵,大师怕是没有缘将本公度化了。”
萧寒眼中微微闪着精光,言语间已经有了送客之意。
“国公爷可能误会了,贫僧道衍,不通农学,也不善释家之道,贫僧会的乃是治世之术。”
黑衣僧人看向萧寒,对于萧寒言语中的送客之意充耳不闻,如此说道。
“道衍?”
萧寒双眼微眯,看向黑衣僧人。
这个法号,这身行头,这个时代,能对上的,怕是只有一人了。
黑衣宰相,朱棣靖难之役的功臣,道衍和尚,姚广孝!
“既是治世之术,你不去寻陛下,不去寻太子,来寻本公做甚?难不成,你还想劝本公跟你一起造反不成?伱这不是治世之术,是乱世之术吧?”
萧寒呵呵一笑,看向姚广孝,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国公爷说笑了,贫僧在金陵打听有一段时间了,您虽然不是皇族,但却是当朝二殿下,国公爷您在朝中的影响力,可不小于皇族啊。”
“至于乱世之术,贫僧确实同样精通,但治世之术,贫僧亦是颇有心得。”
姚广孝笑着摇了摇头,哪怕一身威势展开,并往他身上加了一个想要拉人造反的名头,也是丝毫不慌。
“哦?”
“你这和尚有意思,不吃斋礼佛,却说你有,治世之术。”
“本公对于治世理政,也是颇有些心得,不如大师与本公聊聊,何为治世之术如何?”
萧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着姚广孝道。
“国公爷开口,贫僧不敢不从。”
姚广孝对着萧寒开口道,当即开始阐述自己的治国理念。
对于自己的学识,姚广孝还是很有自信的,他钻研乱世之术多年,本打算颠覆蒙元,助雄主开一世汉家江山。
不曾想,待他学成出山,天下已然大变,蒙元败退草原,此间已经是大明天下,若他执意出山,便是违逆天数,故此又闭关数年,又开始修治世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