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 沈靖的处境和上钩的氐奴……(1 / 2)

沈舒看了一眼氐奴,对着身边的人道:“把他的手链打开。”

这几日沈舒在梧桐院中已经说一不二,没有人再敢质疑沈舒的决定,加上这两日氐奴收起了凶性,越来越像一个人了,身为婢仆自然不会有什么质疑。

打开了手链,氐奴阴沉的眼中迸发出了光彩。

他活动了有些僵硬的手腕,就在他高兴的时候头上传来了女童的声音。

“跟上。”

沈舒已经走在了前面。

氐奴低下头,又恢复了安静的样子,跟在一众婢仆身后一句不发,和袁氏的其他婢仆似乎没什么区别。

南雍的坊和市是分开的。

淮水两岸是南雍最繁华的集市聚集地,各种大市、小市、苑市甚至是军市、狱市都汇聚在这里。

只是卞锦知道沈舒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嘈杂地市里接待沈舒,他将沈舒带入了一出安静的院子。

这次卞锦真正见识了世家贵女出行的尊贵。犊车周围是两队的部曲拱卫,不同于一般士族所用的家仆,这些部曲身上带着环首刀。

犊车四周都是装饰了织锦,华贵异常,犊车后面沾满了仆佣,有捧着屏风拂尘的,有端着青瓷茶具和琉璃碗的,还有拎着食盒的,总之将沈舒在外能用的一切都带全了。

这次沈舒没有再用袁平和袁氏部曲,而是带了韦缘。比起袁平,韦缘更具有军中习性,动作雷厉风行,直接将卞锦准备地院子围了,让卞锦准备的人都无法随意进出。

看得卞锦瞠目结舌。上次他见沈舒只是匆匆一面,并未仔细观察。

现在细看,怕是公主出行也不过如此了吧。

如果有人知道卞锦的想法,一定会发笑。公主的衣食住行不一定精致地过高门士族女,但排场绝对比士族女郎更大。不为别的,她们的品级位比王公,只车马规制就比普通女郎高。

“小娘子,祝将军还未到。”韦缘回禀道。

沈舒却是不急,坐在榻上等着人。

一旁的卞锦见沈舒悠哉品茶的样子,只能压下心中的忐忑。他看沈舒不用自己准备的茶水,而是只用自己带来的点心茶水,连器皿都是自己带的,一时间有些感叹,士族到底是士族,这份讲究不是常人能比的。

其实沈舒也不想这么矫情,只是她发现比起平易近人,以她的年纪高傲一些更容易让人听话。

她若是个成人,绝对会礼贤下士,但她是幼儿,要让人听话态度必须强硬。

卞锦也看到了氐奴,有些惊讶,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沈舒用完了一块糕点,婢女也煮好了茶后,祝放之才到。

他走进来的时候,身子庞大,沈舒觉得这院子的地板都颤了颤。

不过震慑力也是真的好,祝放之进来后,卞锦身子都打颤。

氐奴也惊奇地看着祝放之,这人是汉人?胡人也很少有这么高的身量吧!

这人是南雍的将军?倒是和他一位族叔很像,他那位族叔是族中第一猛将!

就是不知他日后能不能长成这般。

他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就算长成这般又如何?他也还是一奴隶!

“小娘子,赴约前遇到些公事,某来晚了,这个给小娘子赔罪。”祝放之对沈舒一揖,然后就递上了一个十分精致的马鞭。

那马鞭是用金线和五彩丝线编织而成,手柄上还镶嵌宝石,在阳光下华光异彩,耀眼夺目。

沈舒伸手接过马鞭,也没有客气,甜甜道:“我甚爱!此鞭和大人送我的百辟匕很是相配。”

“哈哈哈哈哈!此鞭是我刚从左卫将军府中赢来的,特地献给小娘子作赔礼。”祝放之见自己送出的马鞭沈舒喜欢,心中高兴。

在他心中士族贵女固然高贵,但沈舒是主公之女,更应该有将门虎女的飒爽之气,就算不如吴国孙夫人一般,也不能见到马鞭就畏惧鄙夷。

沈舒没有让他失望。

可沈舒的关注点并不在这:“左卫将军晁鼎?真定公主的驸马?”

“正是此人。”祝放之对沈舒知道左卫将军是何人并不奇怪,要入宫的贵女对朝堂关系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真定公主是雍帝的异母妹妹,和安城王一母同胞。安城王一心跟着太子,晁鼎的心思也不用猜了。

“晁将军请阿叔去是为公务?”沈舒好奇地问道,如果是宫务如何会赢下这样漂亮的马鞭。

“也不全是公务,晁将军想要将长子送入主公帐下。”祝放之对沈舒没什么隐瞒,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其实不只是晁鼎,这几日要见他的权贵很多,他们都想把儿子送到沈靖帐下听用。士族看不起军功起家的寒门,但他们也喜欢军功,希望自己儿子能在这北伐中白捡些军功,以作升迁之用。

沈舒又问:“阿叔答应了?”

“主公来者不拒。”祝放之道。

沈舒盯着祝放之。

被沈舒看得无耐,祝放之无奈道:“小娘子,主公也是无奈之举。”陛下本就忌惮主公,主公只能左右斡旋,更何况养兵它费钱啊!

“阿叔,既是无奈,为何不多谋利益?”沈舒道。

祝放之一愣:“小娘子的意思是?”

“阿叔觉得此次北伐可能大胜?”沈舒问。

“能夺青徐二州全境已是大胜。”至于收拾旧山河,一统华夏这些不切实际的梦,南雍高层早就不做了。

沈舒道:“既是知道不可一统北境,大人就该多想想如何保全自身在青徐之地位,想想陛下到时问责又该由谁担责。”

想到刚刚自己提起的晁鼎,祝放之瞬间明白沈舒的意思了,他突然也觉得这些世家子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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