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踏过潮湿的青石板路，来到李家院门前。

“大家都没事吧？”

宋承瑾推门而入，一眼便望见了被包扎成粽子的仙君。

这么严重？他惊愕道：“姑娘有没有受伤？”

“如果你嘴里的姑娘,包括这只妖物的话。”

楚玉指向肚子破了一个洞的水妖：“那可能是伤到了吧。”

与人类的鲜血不同，水妖伤口里淌下的是一种粘稠到发绿的黑色液体，散发着肉类腐烂的味道。

它被缚妖索绑着，阴毒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人类们。

水妖恨恨道：

听起来很像是犯人对警官的质问。

楚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掏出玉简开始研究《制作妖物标本的一百种方法》。

水滢凄然一笑，嘴里喃喃道：

“按照江陵的律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宋承瑾蹙眉：“哪怕你是妖也一样。”

卷曲的头发像海藻一样垂在身上，水妖恹恹地说：

见识过对方疯起来的样子，楚玉点点头：“好啊。”

“慢着。”

宋承瑾说：“不知为何，我总隐隐觉得从前有人给我上过一课，让我凡事不要只看表面。”

他的脑子里断断续续闪过一幕幕陌生的画面。

火光冲天的古城,和在烈焰中超脱的灵魂。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宋承瑾问水妖：“我们四个人都在场,不要想耍什么花招。”

水妖无奈地叹息：

“但说无妨。”

水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

水妖的声音低沉婉转，像是在唱一首抒情的歌，将众人带进烟雨朦胧的南方小镇。

……

据水妖所说，作为在莲花池中长大的妖物，它并未害过任何人。

刚开灵智的那几年，一直安静地潜在池底的淤泥中，假装自己是一只人形莲藕。

五年前的一场洪水，将它和池里的鱼一同冲上岸，遇见了还未加冠的李玚。

初见时，李玚不知水妖是邪物。

见它懵懵懂懂，容貌稚嫩似二八少女，对姓甚名谁、去向来路一问三不知，还以为是哪

家流落在外的姑娘。

江陵人多，其中不乏有以贩卖妇人孩童为生的人牙子。

李玚对水妖颇为怜惜，不仅收留了“她”，还奔波于附近的村镇中间，为“她”找寻失散的亲人。

水妖是天生地养的邪物，自然不会有家人。

而李玚为人踏实，待它还友善体贴，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不出所料的……相爱了。

水妖苦笑：

“妖丹？”

宋承瑾惊讶道：“说起来，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说。‘若能让妖物真正的爱上一个人，再服下它的妖丹，那么纵使是凡人也可修行’难道是真的？”

水妖媚眼如丝：

妖物吐气如兰，音调渐渐低了下来，仿佛魔音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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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气压渐渐低了下来，屋外阴云裹挟着大雨，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它的话里有催眠术。”

门口的小白花蹙眉提醒：“别上当了。”

“那倒不至于。”楚玉答道。